“说王八的是你!说蠢蛋的也是你!说这兔子是我的你不要管也是你!那行,我不问你取名字,我也不问你是公是母,我自己找,凭什么就说我蠢蛋?!”
糯米团子又急又气,说到最后讲得有点乱,声音也在颤。
如秋日里飘零的枯叶般无枝可依。
“……我……那……”左诺有点茫然结巴,他还是第一次见如酥这个样子。
素以毒舌高冷之称的男神第一次结巴了!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挺直坚硬的后背绷得要命。
如酥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觉得冤枉,她做错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做错好吗?
此时公交车早已抵达停在市一中小学的门口。
如酥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提着笼子便往外面走。
脚步生风般,头微微扭动想要往后看,却始终没有回头看左诺一眼,更不要提什么道别的话。
她的学校定制白鞋与公交车的铁皮发出格格不入的刺耳响声,如锯子锯木头的声响。
也打在他心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外面淡青色的天空变得越发的青黑,偶尔天际处传来阵阵雷响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阵势。
左诺欣长的身子就站在那,脚上有千万斤重,黑眸里深邃无底如黑洞。
脑子里有一刹那的失神,貌似看见她莹润的星眸的水光潋滟。
那么深刻。
只需一眼,便像是融入骨髓一般。
如酥很快便蹭到了市一中的大门处,扭头一看那辆渐行渐远的校车,左诺高大的背影背对着她,甚至连回头都没有回头看她。
远去的公家车与他清冷的背影拼凑成一副静止的黑白漫画刻入这飞速流动的城市与时光隧道。
一样班次的公交车,一样的司机,一样的时间点地点下车,可偏偏该死的难受!
如酥心里堵的慌,如同被人用布堵住了呼吸道。
难受。
很难受。
可爱的糯米团子如同被遗弃的孩子一抱着兔子站在门口,看着亲自送孩子来上学的父母们笑嘻嘻的道别,悲从中来,登时哇的一声就哭了。
悲哀又带着清甜的哭声极具穿透力,引得路人纷纷回头看,却没有一个人走过来询问安慰这个糯米团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就是路人的第一想法。
校道外淅淅沥沥就开始下起了小雨,如同早已计划好的盛宴。
雨越下越大,疯狂地侵蚀每一个地方,路人纷纷或开伞遮雨,或跑向教学楼遮雨。
门口越来越少人,雨越来越大。
这场雨来得毫无预兆。
如酥没有带伞,冷冰的水朝身上砸来,黑色柔软的发丝紧紧贴在脸上,显得小脸越发的瘦小娇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校服湿漉漉的黏在身子上,又冷右凉。
如酥登时哭得更加伤心了,这孤苦伶仃的小身影印入一个打着花伞的中年女人的眼里。
女人小碎步地走了过来,将伞撑到如酥头顶,满脸慈悲地摇头遗憾,“小姑娘怎么哭了?出啥事了?哟哟,哭得眼睛都肿了。”
糯米团子很伤心,下意识地搂紧手中的空笼子,像扣紧了一个能给她安慰的人,却不知兔子早已挣脱自己,躲在一旁花坛里躲雨。
有点戒备害怕地后退一步,大眼里藏着两只小野兽。
“小朋友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这里是学校,我怎么敢伤害你?只是很担心你,想安慰一下你,你是怎么了?”
她的话语真切得不行。
那倒也是。
如酥垂下湿漉漉的长睫毛,凉凉地倒吸一口气,“阿诺哥不理我了……”
她小脸被雨水冲得有点发白。
雨水顺着她如白鹅长颈的脖子下滑,没入校服上销声匿迹。
“那你爸爸妈妈呢?”一丝不明的精明划入她带着浅皱纹的脸上,她蹲在身子,声音更加温柔,语气里带着无以伦比的担忧。
如酥心底的戒备一点一点地被瓦解,她吸了吸鼻涕,打了个小喷嚏,模样娇憨真挚却透着一股累积深久的感伤,“我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时间理我,现在阿诺哥也不理我了。”
一句短小的话,她硬生生被哽咽打断了好多次。
女子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周边,见没有人,温柔缱绻的脸色骤然勾起一股邪肆,她立马抱起如酥便往偏僻的地方大步流星走。
仿佛身后有饿狼追赶。
如酥虽然伤心,但确实个玲珑剔透聪明的孩子,常年跟在左诺身后,她能很敏锐地感觉到这个抱着她的女子身上骤变的气场。
往日里受到的安全防范意识蹭蹭地往脑门上涌。
如酥警铃大振,却为时已晚。
“你放开我,放开我!”她开始挣扎得大喊大叫起来。
“乖,别闹,我带你去找你妈妈。”女子淡漠如杀手的语气让如酥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不要你带我去!你个骗子!快放开我!”她混乱地踢打这个近在咫尺的女子,“救命呀!快救命——”
她年龄尚小,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胆大妄为的坏人,当着大庭广众之下的面,坑蒙拐骗,逍遥法外!
女子被踢疼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方帕往如酥鼻子捂去。
“不——”如酥被方帕唔得难以呼吸,一股淡淡的药味从四面八方纳入鼻孔里。
娇嫩的声音渐渐微弱。
水汪汪的星眸渐渐迷离,挣扎的小手一软一松,紧致的小笼子啪嗒地掉落在地上,发出一个沉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