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常福近乎连滚带爬的冲进安心殿,后面跟着一群企图阻拦的宫人。皇后搁下玉箸皱眉厉声呵斥:“常福,谁给你的胆子擅闯安心殿?”
常福跪趴在地,全身瑟瑟发抖:“娘、娘娘,皇……皇上中毒了!”
“什么?”母子二人同时起身,力道之大,撞翻了各自的碗。太子比皇后更先镇定下来,沉声道:“此事任何不准声张,若是走漏一丝风声,今日在场之人——格杀勿论!”
所有宫人迅速跪下,如同常福一般瑟瑟发抖,齐声道:“奴才遵旨!”
殇帝的承恩殿内,殇帝脸色发青,嘴唇带紫,连指甲盖都呈现为异常的青紫。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中毒之相!
太医院所有太医轮流上前诊脉,却无一不摇头叹息。明知是毒,却又不知是何种毒!这可如何是好?
秦方乃是太医院医术最为高明的,初步诊脉后,他认定皇上中的是某种草本毒物。只是具体是何种草本毒物却不得而知。若是多给他一些时间,说不定会找出来。只可惜这毒来得太猛,不可能会有多余的时间给他!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驾到——”
常福尖细的嗓音响起,众人自觉让开一条道跪下,直通向龙榻。齐唱:“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众爱卿请起!皇上如何了?”皇后径直走到龙榻前,垂首蹙眉注视着皇帝糟糕的脸色,怒火由心而起!书启寒与母后一道看过父亲的模样,同样震怒。倏然回身拂袖大怒道:“谁来给孤解释一下,父皇好好的怎会中毒?”
刚站起身的众臣又吓得忙不迭的跪趴下去!太子目光一定,落在常福身上。对方感受到来自主子的眼神,哆哆嗦嗦的说:“是……是清婕妤,她送了炖雪梨给皇上吃……吃过两口之后,皇上就突然倒地……口、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不等太子再问,齐清雪便率先开口:“清婕妤在何处?”
“回娘娘,已经暂时被扣押在偏殿了。”
“太子,你留在此处,让太医继续诊治。本宫去偏殿审问那个贱人!”说完拂袖而去!嬷嬷与其他宫人立刻跟上。
太子眼帘微垂,袖中拳头紧紧握起!暗自深吸一口气,镇定地命太医为殇帝诊治。
众太医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始终拿不准救治方法,最后只能将目光投向一直在旁沉思的秦太医。书启寒见状,也看着他,道:“秦太医有何想法,大可说出来让众卿家听听是否可行。”
秦方犹豫一瞬,拱手道:“回禀殿下,微臣以为,有一药方可试着给皇上一用。只是……这药方本身便是毒物,故而是以毒攻毒!”
秦方祖上世代行医,自然也留下了一些珍贵的东西。其中有一药方,可解百毒。他的父亲当年也曾遇某位贵人中无名之毒,危急时刻便是用那药方救了对方。贵人得救,自然是要酬谢恩人。遂父亲一介草民才能被破格提拔为太医院院正,而他也才有机会进入太医院!
太子闻言,沉默几许,似乎在判定他的方法是否可行。片刻后,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甘愿担任风险,点头道:“秦爱卿尽管一试,都到了如今这地步,无论怎样也要试一试!哪怕最终……孤也定然不会怪罪于你!”
“微臣遵旨!”
说罢,以最快的速度写好药方交与宫人道:“速去太医院让药童煎药,切记嘱咐,三碗水大火熬成半碗!”宫人接了药方,记住他的嘱咐,以最快的速度奔出了殿。
书启寒瞥一眼跑得不见踪影的宫人,沉声问秦方:“秦爱卿有多大把握能救回父皇?”
秦方拱手,略有些犹豫,话也说得模棱两可。“回殿下,皇上确实中毒已深,微臣也是……放手一搏!至于是否能救回皇上,只怕还要看成效。”
这样的话说了等于没说。书启寒眉心深深皱起,众人也看不透殿下在想什么,自然不敢多言。殿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再回过神时,瞥见太医们各自瑟缩着脖子的模样,心中愈加烦躁。“除了秦爱卿,其余各位爱卿暂且退下吧,有事孤再召见你们。”
太医们总算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告退。
偏殿中,清婕妤即使跪在地上被皇后犀利的目光注视着,也没露出一丝胆怯来,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齐清雪扯着唇角冷笑:“你倒真是个有胆识的,谋害了皇上还能如此淡定!之前只是耳闻,如今倒真是见识了。”
“臣妾没有谋害皇上。”语气平静,只是在陈述事实。清婕妤终于抬眼直视了这后宫掌权之人,眼里淡然,毫无惧色或是心虚。“请皇后娘娘明查,臣妾虽是送了炖雪梨给皇上享用,却并未下毒。”
皇后抿唇,眉心轻拢。原本以为自己性子已经够清冷了,不成想还有比她更清冷的!
“呵呵,狡辩的话谁不会说?皇上不就是吃了你的炖雪梨才中毒,你不觉得你的狡辩很是苍白无力?”
“臣妾不是狡辩,那炖雪梨也不是臣妾特意所烹,而是偶遇如贵人,她托臣妾带给皇上的。”
“如贵人?”皇后正在脑海中搜索这如贵人的模样,半晌才勉强想起一道风情万种的身影。微微侧目下令:“来人,带如贵人过来!”
很快,如贵人被带来。没了往日随时随地搔首弄姿的模样,吓得膝盖酸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她很少见着这位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