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玄伊离了火堆,披了衣衫,悄悄的往深山林里行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这几日的逃亡生涯已经折腾得他浑身乏力,身体有些发飘。
茫然的不知行了多久,腿上一软,累倒在地,听得山林里一阵风响,仰起头,就见一黑影鬼魅般闪来。
柳宁显然也没想到,这深山老林里还有人,脚步微缓,往那人脸上瞥去一眼。
公孙玄伊奈不住浑身的饥饿感,已经昏死倒地,是以没有察觉黑影停了下来。
这,不是郑伊?他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可是受伤了?想着将他抱起来,朝着溶洞的方向走去。外头响动致使野兽不敢出来,但这深林里头,危险还是无处不在的。刚走到洞穴口,就听‘嘶嘶’一声异响。
柳宁立马将人背在背上,一直手拔出尖刀,冷厉的听着声响发出的方向,双脚迈开,微蹲。
“唰——”
一阵风尾扫来,柳宁下意识劲气撑开,刀尖横切。
血腥味在空气里散开。定睛一看,不是别的,正是长了碗口粗的巨型蟒蛇,浑身花纹耀眼,一个三角头,身子微扁,一对眼睛绿油油的甚是吓人。柳宁刚一击切断了蛇尾,蟒蛇发怒,张口咬来。
毒蛇,还是超毒的那种,柳宁脚心发凉,半点不敢松懈,侧开身子,劲气全开。爆喝一声,连劈三刀,快速弹开数步,凝眉望着在地上拍打蜷缩的蛇身。
今天算它运气不好,遇上她,快要成蛇精的老命就在这里交待了。
怕蛇没有死透,拿刀穿刺了蛇身七寸处,一脚将它踢飞出去。这深林里也不知多久没人来了。怕再有危险,柳宁拿出火折子,随处抓了把野草点燃。借着光往洞里瞧。
洞穴偏大,难怪里头会藏蛇。她能知道这里有洞穴。还是拜她的小爱好所赐,无事就到茶馆听个墙脚,偶然就听人说起这深山里的老事,还是一桩美事。
讲一个书生,迷了路,又缝大雨,便在山中绕这处溶洞里,碰上山里的猎户小伙子。两人一见钟情。
虽然只是个不知真假的故事,可后山的溶洞却是真实存在的。柳宁捡了一把树枝,重扯了一把干草点燃,起了一个小火堆,这才放下郑伊。瞧他身上几处刮伤微微皱了眉头,好好的点心老板不做,跑来这深山老林探险?
摇了摇头,搞不清他的事情,复又捡了做够的木柴,自己找个地儿靠在石壁上打盹儿。
天快亮的时候。郑伊就整个不对了,蜷缩着身子不停喊着胡话,又是冷又是渴的叫。
“郑伊!”柳宁喊了几遍没有反应。添了些柴,抱着他往火堆边靠拢了些。
手指往他额头上贴了贴,烫得她赶紧缩回手,放下他,自己往外头行去。找到一处溪沟,洗净几片大片树叶,卷成筒,拿细竹枝别好,装了水提着往回跑。
回到洞里。天还未亮,郑伊脸上的表情平复。但眉宇间的不适之色仍然存在。柳宁给他喂了水,将他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膝盖上。撑着下巴合眼靠着石壁睡着了。
晨光从洞里射进来,眼睫轻颤,睁开眼,露出栗色瞳孔。郑伊呼了口气,做了一个好长好艰难的梦,不过梦的解决却很温馨。
侧开头,对上一张熟睡的脸,瞳孔扩张,怔怔的眨了几下眼睛。她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自己还在做梦。
扭动脑袋,就看柳宁睁开双眼,对着他露齿一笑,继而手放到他额头上。
“醒了,你昨晚上晕倒在山林里,给我碰上了!还好烧退了!”
思绪一转,郑伊推开柳宁站起来。“谢谢你搭救!”他可是不祥的人,万一给她带来晦气怎么办?想着一脸煞白的往后退。
柳宁瞧着他表情不对,只当他是男女大仿,挥了挥手道。“没事,顺个手而已。对了,你怎会在这一带森林里?”
“我……”抿着唇,郑伊垂下脑袋。
想必他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柳宁站起来,往火堆里扔下几根柴,忙活了一晚上是时候回去验收成果了。
“肚子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从这里往右边直走有一条小溪,你可以去梳洗一下。”以她现在的脚力,来回打个转用不得多长时间,怕他等得急就山上打只野鸡好了。
郑伊看着柳宁,正想着怎么回答,就见她已经踏步离开。她又怎会在这里?脑子里绕过初相见的画面,嘴角浮起一线微笑,那时的乡村野妇还是老样子呢!
程青逸醒来没有触到熟悉的怀抱,便知她已经走了,有些失落的在被子上蹭了蹭,望着窗外的晨光发呆。
金岳城的街道上,原本跑动的士兵都撤走了,折让城中百姓狐疑的互相在窗口探头探脑,小声喊着话交流讯息。
“怎的今日不打仗?”
“不清楚啊,好像昨晚上抓什么人,弄得城中家家户户的查呢!”
“你们不知道吧,是有人盗了重要的东西,引得两军追到城里,两派人昨晚上碰头又打了起来,白天哪里还有工夫再来一战。”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军队怎么不派人抓贼,反而撤走是为何?”
几个人说着,也没个头绪,只道皇家姊妹打架,却要百姓遭殃,国安也好,不安也罢,横竖都是苦的百姓。
锦州城内华府,华家一门全家聚在一起。
“卿若这个节骨眼上怎会不见?”老太太拄着麒麟拐杖,威慑八方的坐在正堂上。“园子里可有仔细找过?”
跟随的小厮急得筛糠颤抖,脑袋死死的扣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