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觉得一切都已熟悉。
到死时抚摸着自己的发肤。
生了疑问:这是谁的身体?
——摘自《我们天天走着一条小路》
冯至
“宋宝芙,别跟姐打马虎眼,为了挖金矿,你是不是把自己卖给半截入土的老头子?”
白莉莉惺忪的名品泡泡睛,透过那只钿纹水晶杯底朝宝芙瞥过来。
宝芙面对这个以躲债为借口,赖在暮宫白吃白喝白住,大摇大摆驱使仆佣们的厚脸皮妖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也不能全怪白莉莉。
人类是好奇心旺盛的生物。
迄今没有目睹独孤明庐山真容,所以白莉莉已快要将他幻想成一位穿越来的埃及法老。
宝芙把翻了半座日落山,从学校背回来的大号画筒丢在沙发上,揉揉痠痛的颈椎,认真想了想。
“喔,他年纪是不小。”
“那个……”白莉莉看着宝芙的眼神,登时由赤裸裸的嫉妒,转变为深深的同情,“……你们是怎么和谐的——你懂的。”
熟知白莉莉的猥琐无下限,宝芙决定让她自己意淫。
好在这时,陪宝芙一起去学校的成易走进来,立刻转移白莉莉所有注意力。只要一嗅到空气里有美男的味道,血槽和廉耻就同时清空的白莉莉,早已掏出手机对着成易,三百六十度喀嚓嚓大摁快门。
如果不是因为僵尸身上散发的强冷气场,使普通人本能的不敢靠近,宝芙估计以白莉莉的狼性,早就攻进成易身体周围三厘米之内。
不过白莉莉尚能勉强维持的一点点自制,在雷赤乌出现时,就彻底土崩瓦解。
看到雷赤乌那身不但被火烧过,似乎还被某种化学物质腐蚀过的破烂衣衫,宝芙明白他刚从戈家回来。
这短短几天,雷赤乌跑了戈家不止十回八趟。
他的未来丈母娘戈绵大人,秉持不把东床虐死就绝不罢休的宗旨,变着法儿将戈家各种克制僵尸的奇门玄术,都用来盛情款待女婿。
神情峻冷,面色暗沉的雷赤乌,这次必定又是连戈君一根小脚趾头也没见到。
没有注意屋子里为什么有奇怪的哈气声,他高大俊魄的身影,径直穿过大厅,消失在门廊后。
然后,白莉莉的间歇窒息症和咬肌无法闭合症才自动痊愈。
幸好宝芙早就知道,雷赤乌这种八块腹肌都清晰可数的威猛先生,是白莉莉最爱的丝带。
所以,她对白莉莉四肢匍匐在雷赤乌走过的路面上,用嘴巴和口水膜拜雷赤乌足迹的行径,见怪不怪。
晚餐时分,独孤明仍然没有出现。
自从那天灰衣人消失后,他就独自一人隐匿在暮宫深处。
谁也见不到他,谁也都明白,是他谁也不见。
宝芙知道莫难和成易千方百计想瞒着她,但她还是每天半夜,都会被暮宫深处传来的古怪声音惊醒。
虽然模糊不清,她耳朵也能分辨出,那痛苦低闷的垂死呻吟,有女人,也有男人。
今天清晨,她偷偷从窗帘缝后窥见,莫难和成易把一具倒在树下的尸身,化为灰烬。
能留在暮宫的僵尸,都是经过仔细遴选的,绝对可以抵制鲜血诱惑。
所以宝芙肯定,敢在这里如此明目张胆采撷人类生命的家伙,只能是那一位。
她和脸色黯淡的莫难,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便起身提前离开餐桌。天初黑,还未掌灯。穿过幽暗长廊,没有回自己卧室,她直接推开独孤明房门。…
主人未归,但屋中仍然琉灯璀璨。
每天有专人悉心照料的房间,纤尘不染。只是水晶瓶中,那束象征永恒守护的紫玫瑰,凋落几片花瓣。稍稍枯萎的花瓣,躺在洁白的大理石桌面上,仿佛几滴凝固的暗色血痂。
封闭而温暖的室内,空气沁透略带苦涩的甜香。
宝芙脱掉身上的棉格衬衫和仔裤布鞋,朝那件挂在穿衣镜旁,三天前就被送来的婚纱走过去。
柔软的真丝绉纱,触手格外舒适,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颤栗,霎那从指尖流淌到心底。
现在,宝芙终于懂得,为什么女人都梦寐以求成为新娘。
因为披上婚纱那一刻的美丽闪耀,真的会让人沉沦。
对着镜子,缓缓将面纱放下。宝芙宛如一只悠游于湖面的天鹅,拖曳着长长的雪白裙裾,手握寒光刈亮的匕首,走向那座密室。
ps:
对不起了,各位亲,老妈和亲戚这两天来家里,我得各种忙,真是码字时间不够,惭愧。。。。。。 这一章只能发这么多了,明天的更不能保证?╯▽╰)╭ 因为我实在不敢熬夜,一熬夜很容易生病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