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起意这事,这些天丁月没少做。
是不是前一次成功的缘故?
她觉得自己胆子练出来不少,冲着一个不知道出于什么动机,但是好像背地里调查过她的陌生男人,竟然能云淡风轻坐地开价,和人家说包养。
不过这人好像没有顾白随便。
车厢里霎时沉默开去。
没劲。
丁月明白,这事没成。
不过其实还挺可惜,要是她遇到的男人都和顾白一样随便多好。
手机屏幕暗下去,她手指抠了抠手机背面那个logo,心里琢磨了下,其实除了这个男人不随便,还有另一种可能,“你是不是嫌二十万太少?”
吱——
话音才落,丁月身子就弹出去了。
不过幸亏她系了安全带,后背又重重撞进车椅里,这一个急刹,车子定定停下,而她怀里那只浑身充斥着火锅味的小猪佩奇,猪生大起大落,此刻被她不偏不倚踩在了脚底下。
哎哟。
这生意要黄。
人家不是嫌钱少,丁月倒没什么伤人自尊的自觉,况且她并不觉得这个会在背后调查她的人是什么良善之辈。
买卖不成,也没什么情义。
丁月耸耸肩,淡定的解开身上安全带,弯腰捡起座位下方的小猪佩奇,然后侧过身子打开车门下车。
车子恰好停在丁月家小区外头。
丁月才走两步,听见身后车子发动的声音,以及一声‘喂’。
她下意识回头。
这一路过来,他车窗都没升上去,丁月回头,那个角度和她上车前差不多,男人手肘撑着车窗,掌心撑着下巴,光影交错间笑容有点痞痞的味道,甚至还冲她吹了声口哨,“就那个价,你来电话我就上岗。”
峰回路转,果然没人能真的拒绝得了金钱的诱惑。
然而丁月老神定定的想法还没落下,车子已经扬长而去。
她一下愣住。
不是……
他也没给她电话号码呀!
靠,嫖她啊?
*
隔天。
约好的下午三点半,结果到四点钟也没见蒋小苗的影子,电话也没人接。
就在丁月觉得自己要被再放一次鸽子,正暗自琢磨那只金手镯能不能退的时候,蒋小苗风风火火的到了。
“你说我二姑妈的儿子的同学的男朋友的三姨妈的小姑子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是不是个神经病?”丁月才刚坐进车里,蒋小苗就炸了,“多奇葩你知道吗?我昨儿落了个手链被他捡到了,今儿我去拿那贱男竟然问我要一千二百块保管费,你说他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
蒋小苗的小火气冲天的一脚油门开出去老远,丁月心慌慌的系好安全带,才好奇的问一句,“那你后来怎么处理的?”
“他不是要钱么?”
蒋小苗捏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咯咯响,“我把丫揍了一顿,甩了他一千二百块医药费!”
丁月:“……”
嗯。
果然很蒋小苗。
蒋小苗的相亲血泪史三小时都说不完,路上自然不会,狂飙急刹狂飙急刹狂飙急刹,大概是她故事讲得有趣,丁月才神奇的没有晕车。
快到的时候,蒋小苗话题换的猝不及防,“对了,你昨天后来买了什么礼物?”
丁月没晕车,但被她前几秒对某任相亲对象脸上痘痘绘声绘色的形容,弄得有些想吐,说是一脸的痘,挤得眼睛都没地方长了似的,全程就看见包着黄牙的嘴巴一张一合,将来他老婆绝对是个瘦子,因为看着那张脸铁定吃不下饭的。
丁月深吸口气,但胃里那阵翻涌有些平复不下去,她怕自己一张嘴就要吐出来,干脆从包里掏出个大红色锦盒,打开给她看。
“靠,你让我八百块的老棉袄情何以堪?”
蒋小苗一脸愤愤,但很快就想开了,“哎哟,算命的说我奶奶能活到一百二,照你这个送法,等她归西的时候,光继承遗产我就可以坐吃等死哇,还相什么亲找什么男人啊?”
丁月:“……”
她继承她奶奶遗产之前想过她健在的爹妈吗?
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天还没完全黑下来。
海城一面环山,一面临海,蒋小苗奶奶退休后养老的住处就在山海交接的一处小镇,两层高的小洋楼,庭院深深,秋季院里植被有些萧条,四处乱窜的几只鹅黄色小鸡仔又平添几分生气,是个特别有生活气息的地方。
快进门的时候,丁月注意到墙角摆的满满当当的防腐木花架,那上头的多肉是许多年前蒋小苗从丁月那里搜刮来的叶插苗,徐教授将它们照顾的特别好,小崽长成老桩,在深秋枯败的植被中亭亭而立,美艳不可方物。
丁月每次来这都会想起自己老家,也有类似这样的一处院落,悠然惬意,可惜往年只有清明扫墓的时候,才会回去一趟。
“奶奶,我带小月一块来的!”
蒋小苗一手拎着大棉袄,一手拉着丁月进门,邀功似的吼一嗓子,俩人霎时成为焦点。
丁月有些不自在的屏了屏呼吸。
门里已经很热闹了,挪掉沙发还有一些柜子,客厅里空出好大块地方,然后摆了四张圆桌,她们来的算晚的,桌上基本已经满了。
蒋小苗拉着丁月直奔主桌,途中步子一顿,用只有丁月听见的声音骂了句脏话,“那朵白莲花来凑什么热闹?”
丁月正在努力消化这种场合。
闻言,这才顺着蒋小苗视线看一眼。
意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