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哭,顾白眼底的冰层就稀里哗啦碎了。
不是不嫉妒的。
十年啊……
最后还不如一阳台的肉。
“哭什么?”
顾白起身绕过餐桌走到她那边,弯下腰,一手撑着椅背,一手去擦她脸上源源不断的眼泪。
他走过来,丁月也跟着扭过头继续瞪他。
泪眼朦胧的,其实没多少杀伤力。
怎么就这么委屈呢?
委屈的想扑进他怀里。
可是她不敢。
否则再也不愿意出来了怎么办?
“顾白……”她一阵哽咽。
顾白蹲下身来,“嗯?”
“混蛋!”
“……”
“王八蛋!”
“……”
“你亲我一下。”
“……”
顾白替她擦眼泪的动作微微一顿,她已经捧住他脸,一低头循着那两片薄唇亲过去。
有个词叫久别重逢。
就是领了证结了婚,一别经年,重逢的感觉也不及此刻万分之一。
好短暂的一个吻,全是眼泪苦涩的味道。
丁月主动,也是丁月先怂。
等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想要松口时,他又紧追不舍,唇瓣分开片刻,听见他嗓音低哑好比浓墨,“好,亲你一下。”
然后就有点凶残了……
丁月被他从椅子里抱起来,转了个身放在餐桌上,这个高度,他只要一低头,足够同她唇瓣无缝贴合。
要有一场腥风血雨,飒飒而至。
他何止是亲一下?
丁月感觉到腰上那只大手的温度,烈火燎原,她脑袋被烫的有些乱,纠结着是不是先让他得逞,之后手里才更多一点谈判筹码。
当然,最关键是……
男色当前,这时候拒绝,她怕自己会遭天谴。
嗯。
先爽吧。
丁月大无畏的想着。
“你手往我衣服里钻是什么意思?”
水到渠成,氛围热烈,然后……
一盆凉水从天而降。
当时丁月的手已经摸上男人侧腰的人鱼线,那个吻就停了。
呼吸乱糟糟的,丁月眼底水汽还有一丝微的残留,是一片大风吹不散的云雾迷离,这种情况下对面男人眸色清明的不行,正人君子似的皱眉,“不是说亲一下?”
那你的手在干嘛?
丁月在心里接上他没说完的后半句,复杂的心情总结起来也就是两个字——
呵呵。
正人君子他大爷!
丁月那双手就在他腰上停着不打算走了,“我们不是结婚了吗?我摸你一下怎么了?”
“所以你其实不只是想亲一下?”
顾白抬手将她下巴那里挂着的最后一滴眼泪擦掉,“为什么不直说?”
“……”
丁月憋了下,“怕你嫌我丑。”
“嗯。”
闻言,他一本正经的将她打量一番,得出结论,“还挺有自知之明。”
“……!!”
要炸了,丁月半点不手软的掐住他的人鱼线,“是啊,哪有你家季……”
“但是已经嫌不掉了。”顾白几不可闻的叹一口气,将她没说完的一句话给截断,顺带抚平了她脑袋上炸开的毛。
多深情啊。
多宠溺啊。
多会撩啊。
怪不得季清清对他那么死心塌地!
丁月一个白眼已经在路上,但飞快就被她扼杀在摇篮里。
她一双咸猪手总算舍得从他手感卓绝的人鱼线上挪开了,整个人略微往前凑了凑,双手软塌塌挂在他脖子上,冲他眨眼睛,“既然这样,你不要再喜欢季清清了好不好呀?”
“可以。”
顾白十分配合的点点头,说话时身子矮了矮,双手撑在她坐着的那张餐桌上,话锋一转,又严肃的不成样子,“告诉我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丁月脸上表情一下就挂不住了。
六年前……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你爸爸身上捅两刀是吗?”她将这个问题补充完整,然后在他表示认同的眼神中语气恶劣的一字一顿,“顾白,你、做、梦!”
说这话时丁月一直盯着顾白的眼睛,她下意识的觉得他怎么都是要发火的,那天监狱外语气不耐,粗暴将她从公交车上扯下来,后来到医院又冲她砸门的才应该是他该有的样子。
虽然六年前,她从未见过他真正发火的样子。
但他现在爱的想娶的已经不是她了。
可是丁月好像又错了。
他连火都不屑的冲她发了。
靠太近,丁月就是想错过也没法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概括起来就是他压根没有半点要生气的意思。
“没关系。”就在丁月觉得自己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他突然叹了一口气,“咱们来日方长。”
“……”
丁月脸上恶劣笑容僵了片刻,想到什么转瞬更加恶劣起来,“可是你爸爸的日子不长了啊,这么拖下去可能就没法如愿看到你和季清清的婚礼了呢。”
“你要愿意的话,让他看我们的婚礼也成。”
“他不配!”
三两下被挑起脾气,恨不得掀桌的还是丁月,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双手还在他脖子上挂着,收回手,又不解气的在他肩膀上狠狠推了下,手臂上练了好几年的肱二头肌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顾白后退两步撞墙,她也跟着从桌上跳下来,指着他鼻子暴跳如雷,“你装什么装?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娶我,等我点头原谅你爸你就会把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