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
林晓君趴在桌子上打瞌睡,一阵寒意袭来,忽然一惊而醒,睁开眼睛一看,桌上油灯不知何时已经灭了,急忙站起身来,抬眼一望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
春寒料峭,林晓君打个寒颤,忽然觉得一阵莫名的心悸,不及多想,急忙拿起雨伞,快步出门,向冷谓病房奔去。
林晓君一口气跑到冷谓病房门口,眼看房门紧闭,心中略安,急忙一把推开房门,只见屋内昏黑。
林晓君关了房门,快步奔到病床边,打眼一看。不由得一下子呆住,手中雨伞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只见床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有棱有角。
林晓君心头一颤,身子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急忙伸出一只手扶住床头柜,定了定神,转身往外奔去。
刚刚打开房门,只听院子里脚步声急响,抬头一望,只见罗敏琳打着雨伞,带着两个警卫连的战士急匆匆跑过来。
林晓君急忙迎上去,大声叫道:“罗院长,李队长,他,他不见了!”只见她满面惶急,眼中含泪,声音颤抖,语带哭腔。
罗敏琳呆了一下,脸色沉重,转身向身后两个战士道:“李队长刚刚离开,走得不远,你们快去报告熊连长,让他派出警卫连,立即在根据地内寻找李队长下落,还有,快去报告王营长,请他派出部队,在根据地外围四周扩大搜寻范围,一定要找到李队长的行踪!找到他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许他走,必须留住他,立刻带他回医院来!”
那两个战士大声答应,转身跑步去了。
罗敏琳定定神,瞪了林晓君一眼,急急奔进屋里,林晓君急忙跟进来。
罗敏琳奔到床边,四下看了一眼,转身瞪着林晓君,怒道:“你是怎么看的他,连个人都看不住,你说你……”
林晓君心中早就难受之极,听到这话,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叫道:“罗院长,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昨晚就不该离开他,我,我……”
罗敏琳看到林晓君伤心欲绝的样子,不忍再责备她,叹口气,低声道:“算了,也不能怪你,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谁也想不到他就会这样离开,再说,就算咱们想得到,就凭他的本事,咱们谁又能挡得住他?唉……”
林晓君担心冷谓安危,心中愧疚难安,哭得更是伤心,退后两步,坐倒在床上,转身趴在被子上大哭起来。
罗敏琳叹口气,脸色沉重,转身向门外走去,脚步沉重。
林晓君伏在被子上大哭,手伸进被子里,忽然摸到一张纸,不由得一怔,急忙取出那张纸,看了一眼,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叫道:“罗院长,你快来看,快……”
罗敏琳刚刚走到门口,听到林晓君大喊大叫,一惊之下,急忙转过身来,只见林晓君手里举着一张纸条,跑上前来。
罗敏琳心中狂喜,急忙伸手接过,展开纸条,凝目瞧去,林晓君也急忙凑上去看。只见纸条上龙飞凤舞,字迹遒劲,写着数行字。
“陈司令并一众战友们共览:在下以鄙陋之质,得蒙陈司令青眼赏识,信任栽培有加,实实感激涕零。更能与各位热血战友并肩作战,杀敌救国,实为毕生幸事,终生无悔!今我即将远行,此后相见恐已无期。就此别过,勿以为念。望诸君奋勇杀贼,救国救民,驱逐日寇,还我河山!不忍当面告辞,特留此柬,就此拜别,诸君保重!”
罗敏琳双手颤抖,站立不稳,靠在门框上。
林晓君上前扶住罗敏琳,靠在她胸前,哽咽失声,泪如雨下。
英雄迟暮,壮士悲语。
这是何等悲凉凄切,又是何等摧人心肠!
凄风苦雨,天色阴暗。
罗敏琳抚着林晓君肩膀,心中痛苦,泪水潸潸而落。
林晓君哽咽道:“李大哥怎么不去找陈司令当面告别,陈司令一定能留住他,一定能,他……”
罗敏琳呆了一下,流泪道:“陈司令不在根据地,昨天下午,特战队护送陈司令去新四军军部开会了,陈司令要是在,也许李队长他会去见陈司令一面,说不定陈司令就有法子留住他,可是……”
林晓君紧紧抱着罗敏琳,头埋在罗敏琳怀里,大哭道:“他现在那个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毒性发作,那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罗敏琳定定神,抚着林晓君的背,默默流泪,黯然无语。
林晓君抬起头来,哽咽道:“罗院长,咱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罗敏琳茫然摇摇头,低声道:“没法子,只能等。等王营长和熊连长他们的消息。我昨晚也是一夜没睡,一直在翻查医书,寻找医治蛊毒的法子,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天刚亮的时候,吴部长派护士来找我,说是昨晚后半夜李队长去过她病房……”
林晓君一怔,瞪大眼睛道:“什么,昨晚李大哥去找过吴部长?”
罗敏琳点头道:“嗯,吴部长说当时她还在昏睡,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房间里看着她,醒来的时候,又没有见到人,她猜到可能是李队长,她担心李队长可能有事,因此急忙派护士来找我,让我赶快来看看李队长,结果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把手中冷谓留下的纸条塞给林晓君,急道:“晓君,你快去把这个给吴部长看看,把情况都告诉她,请她不要担心,我现在就去找王营长和熊连长,让他们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