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臣斗胆,请陛下治都察院左都副御史刘宁渎职之罪。”
曾毅此言一出,却是把个不少武官都个逗乐了,可却也让刘宁的脸色变得十分难堪。
曾毅的话,听似可笑,可是,若是按照他刘宁当初所说的话来判断,却是没错的,当日,他说监视曾毅,监督京察,是职责所在。
可现如今,京察名单丢了,那,总不能说他正巧不在,什么没看到吧?
当初,你刘宁都能盯着曾毅的府邸,现如今,怕是也能盯着吏部吧?
显然,刘宁也是知道,这事,不能争辩,不然,只会是越争越糟,是以,赶紧道:“陛下,曾毅此言差异,臣虽监督京察,可却也进不去吏部啊,更何况,臣也不可能时刻监视他啊!”
曾毅嘿嘿直笑,仿佛今天没他丝毫事情似的,不屑的看着刘宁,道:“不能时刻监督?那咱们可管不着了,那就是你刘宁的失职了。”
“杨阁老,您为人公正,还请您说句公道话,若以左都御史刘大人的理论来讲,刘大人是否有渎职之罪。”
曾毅却是不在搭理刘宁,想把杨廷和这个正直的阁老给拉下水,要知道,杨廷和是太子朱厚照的帝师,而曾毅,也是太子的人,两人之间,现如今,有一种天然的同盟关系。
想了片刻,杨廷和点头,道:“曾郎中所说,并不为错。”
这下,刘宁呆了,没想到,曾毅这是临死,也要拉他下水。
不过,刘宁却是毫不担忧,不就是一个渎职之罪,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的。
是以,当下,刘宁倒也利落,直接朝着弘治磕头,道:“臣,愿领罪,请陛下革了臣的官职,以此谢罪。”
“陛下,刘大人虽然有错,可却不算大错,罪不至罢官啊!”
有官员已经替刘宁叫冤了,只不过,这次,却也就那么一两个官员。
谁都知道,渎职之罪,至多,也就是降级留用,时间过久了,也官复原职了。
是以,只需要一两个官员吆喝声,让皇帝不至于拉下面子借此机会下死手也就是了。
“刘爱卿也是不宜,只是,朕却不好不罚,革去其左都副御史之职,降为四品左佥都御史,罚俸一年,仍暂带领左都副御史一职。”
左佥都御史,这个职位,是没有定员的,也就是说,可以根据需要,多设,或者不设。
果然,弘治思量了一会,仍旧是和平时一样的处罚,虽然有些重,可却也并未超出预料。
“曾毅,现如今,你可认罪?”
刘宁叩谢了圣上仁慈,然后转头嘿嘿看着曾毅,刚才,曾毅想拉他下水,不然,怕是有不少的借口,可现在,他的罪,定过了,曾毅怕是没什么的可攀扯的了。
曾毅却是不理刘宁,仍旧是对着弘治磕了一个响头,然后,道:“臣参左佥都御史刘宁,盗窃京察名单,以谋害微臣。”
曾毅此言一出,真真的是满朝肃静,连心跳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怕是谁都没想到,曾毅会有这等的算计,临死,也要把刘宁这个左都副御史给真的拉下去。
而且,曾毅这等算计,的确是让人不可置信,甚至,是无法想象到的。
怕是刚才曾毅的参奏,是为现在做铺垫的了,其已经算好了皇帝会对刘宁的惩罚,拉一个四品的左佥都御史,可比一个正三品的左都副御史,要容易的多。
不愧是能设计抓住白莲教左右护法的人,已经有不少官员又想起了曾毅在河南的行为,那真是处处得势,从未言败。
只不过,其回了京城以后,这事,京城当中没有太多的官员真正的去注意罢了。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刘宁惊恐,这事,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打死都不能承认,这和丢失京察名单可是两码事,这是要砍头也不为过的。
“下官怎的一派胡言了?”
曾毅嘿嘿笑着,脸上充满了毒辣,阴森道:“当日,在这早朝之上,刘大人您亲自承认,暗中监视下官,既如此,那,想来,下官藏匿京察名单的地方,您肯定也知道,既如此,自然有机会盗窃了。”
“朝堂之上,注意言辞。”
刘健咳嗽了一声,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曾毅,双眼里带着一丝的威严:“曾毅,朝堂之上,陛下御前,百官之前,不得随意污蔑大臣。”
“首辅说的是。”
不管心里如何想的,曾毅还是对刘健十分的恭敬,冲着刘健拱了拱手,道:“下官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且,下官刚才已经说了缘由,想来,这个理由,足够了。”
刘健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道:“注意言辞,不得放肆。”
“是,下官知道了。”
曾毅拱了拱手,脸上全是不以为意,显然,根本没把刘健的话往心里去,刚才怎么不见刘健出来说话,现如今出来当好人了,曾毅又不是傻子,岂能真听他的?
曾毅转向刑部尚书闵珪,道:“闵大人,不知下官刚才所说,可否算作是以此为依据,来调查刘宁。”
刑部尚书闵珪无奈,没想到,曾毅竟然会把事情引到他的身上,他有心不想管此事,可当着百官,当着皇帝的面,却也不能不吭声。
不由得,刑部尚书闵珪已经后悔刚才站出来跪下了,他好歹是二品朝廷大员,虽然是刑部的,不如吏部天官,可也没必要真的去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