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下官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曾毅不可置信的看着闵珪,道:“尚书大人,您掌管刑部,熟知大明律,更熟知典狱不会是忘了吧?”
曾毅的一番讽刺,惹得闵珪怒目相视,不过,他也明白,曾毅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要定罪了,没什么不敢得罪的人了。
“曾郎中刚才所说的,的确,可以因此而怀疑左都副御史刘大人。”
闵珪心中叹了口气,可却也不得不说实话,这种事情,是很浅显的道理,他若是睁眼说瞎话,还真没那个厚脸皮的。
只不过,闵珪却仍旧称呼刘宁为左都副御史,这,其实就是对刘宁的一种示好。
“多谢闵尚书。”
曾毅拱手,却是做足了礼仪,然后,冲着弘治皇帝磕头,道:“陛下,臣请陛下革去臣吏部考功清吏司一职,交予刑部论处,同时,请陛下革除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刘宁之职,交由刑部查察。”
曾毅这招,让满朝文武已经是真的无话可说了,直到现在,他们才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狠人,曾毅,这就叫做狠人。
临不行了,还精心算计别人,硬是把一个左都副御史给自请罪成了四品的左佥都御史,然后,又要面临革职,交刑部查察,这虽有皇帝的刻意为之在里面。
可是,却更多的,则是曾毅一步步的算计。
若是直接罢免一个都察院的实权副职,正三品的官员,且交由刑部论处,怕是不合适的,或者说,一个怀疑的罪名,不足以让皇帝直接革职正三品的朝廷大员。
可是,若是四品官员,那就无所谓了,四品和三品,其实就是一个朝廷大员的分割了。
三品及三品上,则是称为朝廷大员,由此,就能看出其中的不同。
可刘宁倒好,先被曾毅逼的自行请罪,由三品大员成了四品官员,现如今,若是定罪起来,却是没之前那么多顾忌了。
怕若是刘宁知晓曾毅会有这么一招,刚才是咬死了也是不会松口认罪的。
“既然刑部闵爱卿已然下了定论,罢了,罢了,此乃朝廷不幸。”
弘治在龙椅上叹息,却是找了个很好的由头,刑部尚书闵珪,刚才确认了曾毅的话,以为曾毅言之有理。
“免刘宁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之职,交由刑部查察,免曾毅吏部考功清吏司一职,暂压刑部,择日在议。”
说完这话,弘治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拂袖而且。
今日这结果,其实,还是曾毅占了便宜,有皇帝在背后支持,曾毅的下场是绝对不会有多餐的,而且,吏部虽然今日早朝上没说话,可,那只是今日局势未明,不宜开口,事后,马文升是绝对要保曾毅的。
不论此次京察如何,曾毅,和马文升是同盟,而且,曾毅是吏部的人,若是马文升不保曾毅,怕是传出去了,就成了马文升是那种用完了对方,一看没用了,立时不管的人。
是以,不管如何,马文升是一定要保曾毅的。
而且,皇帝最后的那句话,曾毅,暂压刑部,择日在议。
这话,其实就是曾毅只是暂时关押在刑部,可刑部,却无权审查曾毅,也无权给曾毅定罪,只能日后大臣们商量如何处置曾毅。
毕竟,曾毅的罪名很明确,就是弄丢了京察名单,根本无需审查。
可刘宁却不同了,是要查察的,查他到底有没有偷盗京察名单。
可不论结果如何,这次,刘宁是彻底栽了,就算是日后无罪,怕也是回不到都察院左都副御史这个位置了。
自曾毅京察开始起,可以说,都察院的左都副御史和左佥都御史,已经分别全都栽在了曾毅的手中,这也该值得曾毅骄傲了。
以一个五品的官员,能拉下四品左佥都御史,甚至,现如今,更拉下了朝廷的三品大员,都察院的第二大佬,怕是在没一个五品的官员能做到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