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纪,州府大堂之上,徐清端坐于正中央,看着手中马德明寄给自己的信,脸上笑容顿时绽开,嘴中更是忍不住的发笑,阶下众人都有些不解,自从战事毕竟成纪以来,徐清就几乎没怎么笑过了,今天笑得那么开心,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许多人纷纷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物看向徐清的方向,想要探问个究竟,可徐清却只是一直发笑,其间眼泪还从眼睛中夺眶而出,这一下不少人顿时有些慌张起来,难道是前线崩塌,太平军全军覆没啦?一名文吏心惊胆战之下,不由高声问到,徐清这才清醒过来,看着台下众人,把手中的信件举得老高老高,喘了两大口粗气,大声说道:
“各位,诸君,叛军从夕阳寨,撤走啦!”
说完之后,整个大堂安静了几秒钟,在场的几十人互相对看着,双眼之中有兴奋,有犹疑,也有不敢置信,几十人的眼光相互交错,仿佛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徐清的话一般,就在前一天,他们还为了叛军的逼近而忙死忙活,而就一天的时间,那不可一世的叛军就撤走了,这实在让人不敢轻信。
可看着徐清脸上那兴奋的表情以及洋溢的笑容,如果不是叛军撤退了,徐清也不可能如此的高兴,这一发现,让众人错愕的眼神中陡然有了些光彩,几人还是不说话,看着徐清的方向表露出一副“真的?”的表情,两眼大张的模样,徐清看着他们,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大张双臂,对着底下的人说道:“成纪,没事啦!”
“喔吼!!!!!”
整个大堂顷刻间被点燃,所有人都在大声吼叫,没有任何意义的大声吼叫,天知道他们这些天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即便是回到家里也不得安生,妻子儿女那恐惧的眼神是世间上最为催人的老虎,让他们不敢有一日停歇,所以许多人与徐清一样,都住在了这州府大堂里,一累就睡,睡醒就工作的日子,在这几天已是平常,可想而知,这得有多大的压力,而现在,压力没有了,众人只觉得世间再也没有比欢呼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一个个发起疯来,如同没有智商的疯子一般。
徐清也加入到了他们的人群之中,马德明给他的这份惊喜实在是太过重要了,他冲下高台,跟每一个人击掌,拥抱,然后双手握拳,发出无意义的大叫,头上的发髻都差点掉了,有些头发披散下来,看上去真的很像个神经病。
此时尚才寅时,也就是现代时间的五点钟左右,万物正在沉睡之中,被他们这一怒吼,其他人倒是听不得,这满府上下的佣人、丫鬟可都算是被惊醒了,纷纷跑出后堂来到大堂想要看个究竟,一进来就见一群穿着官服吏服的人在那疯狂的跳着“dio”,几个丫鬟和仆人对视一眼,双眼之中充满了恐惧。
可以想象,在一群不明就理的人眼中,深更半夜的环境之下,一群人,没有音乐,也没有闪光灯,就在一片黯淡的烛火之中,疯狂的踩着步伐,然后嘴巴里发出没有意义的呐喊,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场景,更为关键的是,每个人都很兴奋,如此场景要是放在后世,警察看见了,是绝对要抓回去关起来的,因为这不是神经病,就是吃药了。
很快,徐王氏带着徐宁和徐泰来了,场面总算是稳定了许多,徐清和众多官吏也都冷静了下来,徐王氏牵着两孩子赶忙走过来,从人群中找到了披头散发的徐清,徐宁和徐泰站在底下看着自家老爸,此时的徐清,头发是散的,眼睛是红的,嘴角还留有呐喊时的口水,整张脸则因为过度熬夜而有些苍白,瘦骨嶙峋的模样,真的很像鬼魂。
“夫君,何故如此呐喊啊?”徐王氏牵住徐清兴奋的直颤抖的手,关心的说道,他看的出来,徐清并没有什么精神上的问题,只是有些过度兴奋了而已,所以她倒也不怕,徐清听徐王氏如此问,环顾四周一圈,只见几十个丫头仆从此时正站在大堂外窥伺着他们呢,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和同事们的这一番举动是吵醒了所有人了,心里不觉有些愧疚,可兴奋之情却依旧难以掩藏。
“夫人,叛军撤退了,成纪无忧了,我们安全了。”徐清反握住徐王氏的手,背有些微微的弯曲,这是为了让自己的眼睛与徐王氏的眼睛平齐,他注视着徐王氏的眼睛,平稳但充满力量的说道。
“叛军撤了?夫君,您说的可是真话?”徐王氏惊讶的想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可她此时两只手正被徐清抓在手里,根本就收不回来,不过其余的本能反应,徐王氏还是存在的,他此时双眼睁得很大,嘴巴微微张开,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是真话,是真话,我们没事了。”徐清以高频率点着头,看着自己的妻子,眼神中充满了兴奋,徐王氏不知为何,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不顾周围有那么多人看着,徐王氏直接扑进了徐清的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嘴中还一边喊道“太好了,太好了。”
这段时间一来,徐清面临着很大的压力不假,而她王梨的压力可也是一点都不小,每天徐清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徐王氏就得一天一天的宽慰下去,除此之外,徐宁和徐泰他也要照顾,还有府里的一应事务,丫鬟和仆从都很不安,所以在他们面前,徐王氏还得表现出一副自己根本不怕叛军的模样,来稳定整个府衙的人心,其实她内心中根本就是怕得不得了的,可身为主母,她却什么也不能说。
现在叛军撤了,尽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