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看到贺铭受打击,常永林终于满足的低下了头,露出一抹邪气的笑来。
贺铭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突然也笑了,浑不在意的说:“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如今我贺家,已经不再是那个显赫世家。我们贺家已经没落,说不准就是下一个顾家。请问,这样的贺家,福源郡主会不会下嫁?”
这一点,常永林还真没考虑过。所有人的认知里边,贺家是坚决不会倒的。
且不说贺家自开朝以来就一直掌着西北几十万的兵权,就是在前朝时期,贺家也是兵将世家。
这样的家族,可不是卸了军权,削了官职就真的能剥夺他们势力的。贺家,在军中的威望绝对比皇家的还要大。
因此,不少敌国的人都不断的放出谣言重伤贺家,都说现在的新南不是叶氏的天下,新南的军队也不姓叶,而是姓贺。
然就是这样,历任帝王也没对贺家生了疑心,一直信任至今。
你说,谁会相信贺家会在这种毫无预兆的情况之下没落呢。就算皇帝夺了贺家的兵权,也不过是为了让贺家韬光养晦罢了。
“等你们真没落了再说。”常永林说完,就眼观鼻鼻观心的继续跪着,不问世事。
事实上是因为他那跪在雪水里的双腿实在是刺痛难耐,没法集中精力跟贺铭扯皮。
贺铭也没有跟常永林纠缠的想法。常永林确实说中了他的心事,他必须得把福源郡主这个隐忧除去,免得到时候闹出事来。
也不知贺铭是什么时候进去的,总之顾家的送葬队伍回来之时,常永林已经看不到贺铭的踪影。
顾家的送葬队伍对常永林也是无动于衷,直接绕过他进了院。
院外,常永林的目光开始阴沉迷离,待得常家的人到来之时,常永林基本上已经支持不住了。
亲自来的常永林的亲娘,看着孤零零跪在基地里的儿子,那心肝脾肺肾都揪得生疼,火气更是噌噌噌的,对顾家的人那是充满了无限仇恨。
她直接命人将常永林强行带上马车,然后直接带去太医署。而她,则留在自己的马车之上,命人去找了粪便来。
“夫人,您想干什么?”管家惊恐的问道。
常孙氏(常永林的亲娘)扭曲着脸说:“自然要往那些个不知廉耻,还没有人性的东西身上泼。他们根本就是再往历任顾氏先祖脸上抹黑,那本夫人又何必给他们留面子。”
她也是真的气坏。常永林已经在顾氏祖宅外跪了整整两夜四天,今天就更过分了,直接让人跪在冰冷刺骨的雪水里,这不是想要常永林的命嘛。
作为母亲,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常孙氏实在无法忍受常永林遭受的一切,势必要还回去的。
管家一听不得了,赶紧阻止道:“夫人万万不可啊。这要是在别的地方也就算了,可这里是顾氏祖居呀,就连皇上进这里都要低头的,您这不是在害常家嘛。”
只是气头上的女人哪有理智可言。常孙氏一意孤行,说:“那我不往里边泼,我就泼在这周围还不成么?难道这里全是顾氏的天下啦?”
管家见劝不住,只得派人回去请求支援。他只希望他家大人来之前,常孙氏能放弃那个可怕的想法。
然常家到顾氏祖居的距离,明显没有顾宅到附近农庄的距离近。那些前去寻找粪水的人很快就回来,农庄上的人还很好心的用车子帮着把那一桶桶冒着不寻常香气的粪水给运了来。
管家紧张得抹汗水,在这寒冷的冬日里,他竟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难捱。
刚巧这个时候,顾家的丧事已经完美的收尾,来参与丧事的人也该散去,留给顾家的人清净的守孝空间。
除了躺在床上起不来的几位老人,顾家别的人都出来送客。
顾家的侧门门槛被拿下,一溜儿马车从里边驶出来。顾家的人夹杂在来客之中从正门出来,将客人一一送上马车,看着他们远去。
这时候,不少人都闻到了那股子不容忽视的气味,只是还没往坏处想罢了。
大多数人都以为是下边的农庄在提前准备春耕。哪怕有人发现了停在不远处的常家的马车,也都没觉得不对劲。
毕竟常永林这些天跪在这里,都有常家的马车来接送。
直到客人走得差不多,只剩下贺家的人还在交代些什么的时候,常孙氏便命人开始行动。
常家的管家看着越来越恐怖的常孙氏,那心里可着急了。他真怕来不及阻止常孙氏,害得常家获罪,到时候他们这些下人只怕就没了出路。
常家这些年得罪的人,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那边,一直留心常家马车的贺铭似乎发觉不对劲,赶紧走到一行人前端,警觉的盯着急得团团转的常家管家。
常家的管家见状,只觉得见到了曙光,赶紧朝贺铭挥手,想让贺铭带着顾家的人退回门内,或是直接站到台阶上,那也比站在街道上安全呀。
贺铭虽不大看得懂常家的管家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这时候先行撤退是绝对没错的。
可是反应再敏捷的人,也防不住那些早有准备的人。
常孙氏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直接浇站在人群最边上的顾西一桶粪水。
那时的顾西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贺天天身上,也没留意来自身后的危险,结果就被兜头浇了一身。
离顾西近的顾家几个孩子,以及贺天天都被粪水波及,顾家的大门外,一时间惊叫连连。
贺铭一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