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了一跳,忙直起身子,聂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斜靠望着自己,目光折戟沉沙,恍若锁入深深暗湖。
他走进来,顺便关上门。
天鹰瞪着他:“你干什么?这里是女厕所。”
“我知道。我还没糊涂到这份上,亲爱的。”他嘴上轻轻讽刺,几步上前,搂住她的腰猛的贴近自己。
他紧贴在腰间的手,透过衣服,恍若要将她的皮肤灼伤了起来。
说实话,天鹰一点也不怕他,又问了一遍:“你干什么?”
“这话我也想问你,”他低头,目光一刻不瞬盯住她,“天鹰,我让你这么不情愿吗?”
外面恰好有说话声传来。
“我只是上个厕所。”
“是吗?”他慢吞吞直起身子:“你的眼里满是逃离,你要逃到哪里去?”
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在门板外,天鹰往外看了眼。
聂赟扳过她的脸:“这几天你一直在躲着我,所以我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可现在我在想,给你冷静的时间是不是错了?”
“聂赟,我们不要在这里说这些,好吗,我们——”
天鹰说着,发现裙摆勾住了一个什么地方,她只好弯腰去解,却没等手碰到衣摆,就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拉起来,她一阵眩晕,人已经转了一个方向。
聂赟将她拉在怀里,低头亲吻她,他的吻如疾风骤雨,舌尖飞快翘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攻城掠池。天鹰紧抓着他的衣服,想推又推不动,她感到四周都在急速旋转。
说话的人已经走到门外,似乎正和同伴讨论着什么,天鹰又羞又恼,吻却在这时突然温柔下来,紧紧贴着她的嘴唇,密不透风,最后沿着她耸动的喉咙,锁骨,又往上,停在她的耳垂旁。
他抱着她,好久才将呼吸平静下来。
外面终于没了声音。
天鹰猛的推开他,也不管谁在外面,跑了出去。
她提着裙摆,穿过人来人往的大厅,径直朝外面走去。
她在生气,气的肝胆膨胀,她一点也不想再和他呆在一起,更不想再继续参加这个无聊头顶的宴会。
走到门外,冷风吹来,她立刻冷静下来,依靠脚上这双高跟鞋是怎么也不可能走到山下的,何况还是在晚上,天鹰回头。果然聂赟就站在身后。
司机开车过来,她不等聂赟说话,自动自发上了车....
聂赟跟着坐上来,司机正要发动车子。
“等等!”
有人撩着裙摆从宴会大厅大步火烧火燎般跑出来,来人正好一身红,夜色中当真如一团火光在飞速移动。
安娜跑到车前,敲开车窗玻璃,喘着气:“宴会才到一半,你就这么走了?”
“有事要处理,”聂赟脸朝窗外,温和而歉意的说:“请代我和斯蒂芬先生致歉。”
“有什么急事?”安娜不满意他的说话:“etn你这样太过分了!”
“今晚的主角不是我,安娜。”
她说:“我还没有和你跳舞。”
聂赟说:“下次会有机会的。”
“etn.....”安娜美丽的绿眼睛和她的语气一般黯然下去。
聂赟恍若未见,又说了句抱歉,便叫司机把车子启动,顺着山路开了好久,还能看见远远的后方孤零零站着一个人。
天鹰一直看着窗外,聂赟仰头松开领带,侧头看她。
“老板,直接回家吗?”
聂赟握住她的手,天鹰一怔,想要甩开却被他更用力的握住:“回家吗?”
她不答。
聂赟无声笑了笑,然后道:“直接回去。”
车子开过上次的车祸现场,此刻车辆人群,川流不息,热闹非凡,全然没有当日毫无生气的惨状。可有些事,发生过便是发生过,悲哀必然是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的。
车稳稳的停在别墅前。
天鹰下了车,一言不发快步穿过宽敞华丽的大厅,步上二楼,把门反锁,费力把身上的礼服脱下来,换上自己的衣服,头发打散扎起来,高跟鞋踢到一边。
她本就是轻装而行,要收拾的东西没有多少。背上双肩包,看了一眼这个房间,几乎没有犹豫,转身打开门,步下楼梯。
穿过亮如白昼的大堂,聂赟坐在客厅的沙发。
他静静看着背着包风风火火下楼来的天鹰,似乎并不意外:
“你去哪儿?”
“我要回国。”她停下,语气坚决。
“看来我是拦不住你了。”
“你可以试试,用你数不清的手段。”
“怎么,你觉得我不会吗?”
“......”天鹰怔住,一时之间竟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聂赟放下酒杯,慢慢走到她面前,低头仔细凝视她微红的脸:“天鹰,很不幸,我是个很固执的人。”
天鹰的脸更红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在灯光下仿佛度了一层上好的胭脂。
“我没忘,我也没忘你当年是多么固执的要走!现在你说要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你当我是什么?!”天鹰似乎是出离愤怒了,她没有给聂赟说话的时间,继续大声说了下去。
“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回到你身边,凭你现在有钱有势?还装出一副顾念旧情的模样迷惑我——你是不是当我傻?以为同样一个坑我还会跳下去两次?你以为我相信你真有多么深情,还不是自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会迷上你,觉得我这个前女友绕着你走心里很不痛快是不是,这才想方设法把我骗到这个鬼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