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鹰坐在四平八稳坐在办公室,一颗心却七上八下的,她一时之间也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毛病,怎么这么心神不宁。
对着一堆效率极其低下的白纸,右手习惯性举起茶杯,却发现杯底空空如也,她走到外面的饮水机前倒水。
涓涓的热水涌入杯中,潇潇跑过来和她讨论某个漫画里面的细节,她说完一大通后,眼巴巴等着天鹰的意见。
天鹰喝了口水,啊了声,痛苦喷了,疯狂吐舌:“烫烫烫,”
“.......”
潇潇眼疾手快倒了杯凉水给她。
“老大你在想什么,还在冒滚滚热气的水,你就这么喝下去了?”潇潇不可思议拍她的背,
天鹰扭头问她:“林一帆离开多久了。”
“嗯?哦,”她看了下表:“都快两个小时了,怎么了?”
天鹰拿着茶杯在客厅走了两圈,几个人也都不工作了,都抬起头望着她。
“我手机呢?”
“这儿呢这儿呢,”小高屁颠颠跑进她的书房,又屁颠颠跑出来,把手机交给她。
她先是拨了聂赟的电话。
这个破小区和聂赟的办公楼之间,相隔了无数个红绿灯和拥堵路段,现代化光纤却在短短几秒内就让话筒里面传来了嘟嘟嘟的接通声。
可是没人接
聂赟的手机放在书桌上,他人站在窗前,后脑勺被手/枪冷森森的枪.口指着,没有办法接电话。
铃声只响了十几秒就被挂断了,紧接着林一帆兜里面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空出的一只手去摸手机,屏幕上闪着的三个字越发让他心情烦躁。他干脆关了机,将手机放回裤兜。
她这是害怕我会对聂赟做什么吗?
就在这手起手落短短的几秒钟,林一帆的心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来他拿着枪并没有真的想要杀人。
可现在,他想,如果此刻此刻我杀了他,然后纵身一跳。
柳天鹰应该会恨死他吧,会把他的名字提上咬牙切齿榜单的首位。有生之年都难以忘怀。
恨往往比爱还要长久。
他也许……能够赢了聂赟。
林一帆身上整个人的气质都变的不一样了,聂赟自然感受到了,他举起手指,缓缓转动无名指上依然算是崭新的结婚戒指,慢慢说:“你手不酸吗?”
林一帆没有听他说的狗屁话,须臾间,却后脊一凛,正要掐着他的脖子压在玻璃上。
一直不曾反抗,予取予求的聂赟,却忽然动了。
他快如光电般转身,一只手扣住林一帆拿枪的手,往他的喉咙口按去,另外一个左勾拳,给了他太阳穴重重一拳,林一帆被打偏了头,枪把又恰好抵住了致命的喉咙,他后退几步,勉强站定,抬起一条腿往前扫去,迫使聂赟把手松开。
聂赟轻飘飘往后一退,并不恋战。开了膛的手.枪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转移到了他的手上。
林一帆左右拧了拧脖子,阴沉的目光望着他,其中却同时闪烁着不可忽视的野蛮光芒:“开枪啊,或者我们来打一场。”
聂赟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微笑着三下五除二就把手.枪给拆了,各种零件四分五裂的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布满他的脚边。
“我只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打架和杀人都不在行。”
林一帆望着本分生意人拆枪的娴熟动作,以及左太阳穴沉闷的钝痛,缓缓抬起头。
聂赟:“问题问完了没?没问完我也不想奉陪了——”
书桌上的手机又不屈不挠的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聂赟大约能够猜到打电话那人的心急程度。
他往书桌走去,拿起手机。抬眼望向仍然站在原地的林一帆。
“听说盛泰内部极其复杂,名正言顺的太子爷林一帆又从来不管事,是不是真的?”
“你想说什么?”
聂赟:“我自然是——期待腾风和盛泰有一天能够携手合作。”
“会有那么一天的。”
林一帆冷冷说完,后退了两步,整了整衣领,转身拉开门。
“枪不带走吗?”聂赟说
他顿了顿,头也不回的走了。
秘书随后进来,“聂总,又有人来。”
聂赟拿着被挂断的手机,正想要拨回去,随口问:“谁?”
“一位女士,她说她姓柳。”
聂赟按回拨键的手指猛的一顿,慢慢抬起头来:“只说她姓柳,没说别的?”
“是的,还带了个大大的鸭舌帽,看不清楚长相。”
“.........”
天鹰被人又古怪又尊敬的带进电梯时,才发现自己进去的似乎是传说中的一人专用直达电梯,十分高达上的那种低调奢华。
她因为怕堵车没有打的,挤地铁过来的。白色的球鞋上被踩了无数个来自天南海北同胞们的销/魂脚印,光华可鉴的地板凡是她路过的,顿时变得惨不忍睹。
她自觉配不上这样的高大奢华,于是把帽檐又往下压一压。
天鹰刚进入电梯,她旁边的电梯正好缓缓打开,林一帆一身低气压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浑然不觉,只觉得出门前灌了一大杯水,在地铁上又赶时间,只好两腿夹紧被人山人海挤来挤去,此刻膀胱都快要炸裂了。
电梯门一开,她就要往外冲。
秘书在外头侯着了:“您好,是柳小姐吗?”
“嗯——是的,”
“请跟我来,”她把天鹰带到聂赟办公室前,敲了敲门,朝她笑了下,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