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保在人群中看了这一场好热闹,见后面再无什么事了,便调转头奔外书房去。走到外书房门口,正碰上二管事宋顺儿也正来外书房寻二爷复命,于是两人便一起进到屋里去。周又槿先问了刚才抄检柳家的来,两人便都将所见如实的说了。宋顺儿又问二爷对腊梅和柳大娘等人要如何处置?周又槿道:“这事我已和二奶奶事先商量过了,腊梅和柳大娘先打四十板子,在柴房里关上一晚,明儿一早叫人牙子来发卖了完事。柳大娘家的其它人一律撵出府,送到庄子上去干活。”他略微想了想,又道:“明儿一早你再带了人去后院的吴升家里去,把吴家也给抄了。若有人问起来,只说是腊梅出头告发了吴升两口子也是逃奴,他二人是携带了财物与柳三娘一同跑的。吴升家的人或是发卖或是撵到庄子上去,你们看着办吧。”宋顺儿连忙应是。
周又槿又嘱咐他道:“从今儿以后,你们要把府里各处门户看紧些,闲杂人等无事不许随意进出,晚上角门一律锁死,只留一道门进出,多安排值夜的人看着。尤其西院那边儿,你专门派了人去盯着,不许他们私自去西山别院那边,也不许他们对外传递消息。”宋顺儿忙道:“西院那边儿我已打听过了,她们一向是通过大奶奶娘家那边来传递消息。我已安排好了人,若是陈舅爷那边有西山别院消息传过府来,就让他们先来报给我。若是咱们这边有消息往陈家去送,就立刻劫住送信儿的人。”
周又槿听他这么说才算满意,又嘱咐庆保明日早点过府里来,和他一起去唐家。庆保连忙应是,见再无其它事,便和宋顺儿一起告辞出了外书房。没走多远,就瞧见于赫荣家的带着朱善家的往外书房这边来,两下里正好碰上。于赫荣家的便指着朱善家的给两人介绍:“这位是二奶奶的陪房朱善家的,是二奶奶身边得力的心腹人儿,原先她因管着二奶奶的嫁妆一直没在咱们府里当差,如今府里正缺人用,二奶奶便叫了她进来管事。二奶奶叫我领了她先去外书房给二爷磕头,明日再到府里各处认认门儿。”又把宋顺儿和庆保介绍给朱善家的。大家又客客气气说了些场面话才散了。
等于赫荣家的领着朱善家的走远了,庆保才道:“这个妈妈刚才抄柳家时可是主力呢,刚刚柳三娘那姘头的衣物就是她抄出来的!”宋顺儿冷笑道:“看见没有,咱们这里刚打发出去一批人,二奶奶那边就安插人手进来了,早晚咱们周府得成了她朱家的天下了!”庆保笑道:“二奶奶有二奶奶的人,二爷也有二爷的人不是!这就是跑马占地,看谁占的地盘大!她能安插人进来,你也安插呀!反正这次出去的人多,不怕地方不够!”两人又说了两句,宋顺儿还有事忙,庆保便趁着府门还没关,出府回家去了。
第二日一早,庆保便陪着周又槿往香炷胡同唐家来。刚进了胡同,就见唐毅带着何玉山等人迎出门来,众人簇拥着周又槿进了堂屋。到堂屋里,唐毅自然将周又槿奉为上座,自己在下首相陪,又叫人送上茶来,大家寒暄了几句,唐毅便遣退了其余人等,只单独留下了何玉山夫妇。
唐毅指着他二人对周又槿陪笑道:“这是我结义兄弟何玉山夫妇,他们两口子都是燕山派门下的高徒,最善擒拿、缩骨和轻身功夫。这次属下给周大人查案,因所查之事多涉及内宅妇人,又是暗查,不宜惊动别人,所以我便叫了他们夫妇做个帮手。不过大人只管放心,他们夫妇以前也常帮属下查案,一向口风很紧,绝不会将大人的家事泄露出去的。”
周又槿道:“既是你的结义兄弟我自然是放心的。”又向何玉山问道:“原来你是燕山派的高徒。我少年时也颇好习武,曾想拜顺威镖局的付镖头学武,好象他也是你们燕山派的弟子。”何玉山忙答道:“正是,付崇付总镖头是在下同门师兄。”周又槿笑道:“当初我欲拜付镖头为师,可惜他不肯收我。他说他们这门武功需得从五六岁年纪,身上筋骨柔软时开始练起,我当时已经十四五岁了,筋骨已经长成了,错过了练功的最佳时机,便是练了也难有进益了。”
何玉山道:“付师兄所言不假,我师门的武功以灵巧快速的擒拿功夫见长,又专攻缩骨轻身之术,确实需从童子时开始学起,这样才能练成。大人若想习武,可练些外门功夫,或是兵器,这些功夫对内功要求不多,适合成年人修习。”周又槿点头道:“确实如此,我后来又拜了御林军教头李骥大人做了师傅,学了几年拳脚棍棒功夫。”何玉山笑道:“李大人是沧州李家的嫡系传人,修习的是正宗的北派拳脚,招式大开大合,以硬派功夫见长,正适合您这样身份的贵人修习。”
周又槿见他既有武艺,言谈又很得体,就起了招揽之意,便问他现如今在哪里高就?何玉山却道:“因家师有命,要我不得入公门当差,所以现只在唐大哥这里帮大哥处理些杂事。”周又槿看了看何玉山,又看了看唐毅,奇道:“我看你的年纪要比唐大人还大上几岁,怎么反叫他大哥呢?”何玉山道:“让您见笑了,我们江湖中人结义,不以年纪来定长幼,而是以武功高低来定,我学艺不精,因此结义时屈居第三。”周又槿听了不过一笑。
唐毅怕他误会何玉山武艺不精,忙在一旁解释道:“卑职所习的是走刚猛一路的外门功夫,而何三弟的武功以小巧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