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只是稍坐一下便起身离开了,一来,他们不愿去打搅林越和漆雕翎独处,二来便是这个茶寮实在是清淡了点,他们要找个地方大块肉、大碗酒的聚一下。
林越淡淡的说:“原来南疆之乱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萧楼原本就是南疆边关的副旗官,只因当地的总兵贪图一个部落头人妻女的美色,强要不成便派人趁大部分青壮外出的时候过来强抢,那个部落倒也刚烈,头人直接带着一部青壮前来要人,总兵全然不把这伙人放在眼中,双方交涉不成竟然大打出手,这个部落的战斗意志让人侧目,一千多号人也干掉了大周近千的守军。
这下子总兵坐蜡了,一千兵马不是小数字,怎么向上禀告?,说敌人叩关,敌军有数千之众?明显不靠谱,要真是那样,周围关隘又怎么会没有一点消息?
说敌人不多就千八百人?这也不行,在山里打不过南疆人倒也罢了,人家都来到关下了,你踞关而守还能死上一千人,指挥不力也是罪啊。
最后总兵想了一个办法,把罪责推给别人,是别人指挥不力,但是在自己的努力下终于平复山贼,于是副旗官萧楼就被推了出来,百口莫辩的他只好黯然回京接受问询,而总兵也早已打点了一切,萧楼的申诉没人去受理。
经过了这半年的官场熏陶,林越明白即使上边相信萧楼的话也不会做出什么改变,堂堂大周边关总兵强抢别人妻女引发两地冲突,这种事好说不好听,所以‘真相’一定得是贼兵叩关,萧楼指挥失利。
这件事就在如此背景下,愉快的定了调子,萧楼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实质性处罚,毕竟他是冤枉的,要是在罚的重了,他做出点不可控制的事情就麻烦了。
尽管这件事让大周如此自欺欺人的掩盖了过去,但是南陲边关周围的小部落也多少知道了真相,现实更加让他们感到心寒,他们本来是仰慕大周的天朝文化才迁居于此的,已经经历了数代。可是现在的大周朝早已不是三百多年前那个四方朝贺上国了,他们的将军可以为了抢夺美丽的女人而给南疆人扣上贼匪的帽子,今天是曾丹头人,明天就可能是我们。
心中产生恐惧的人们早早开始了准备,有的迁移到三危国的腹地,有的则是收拢兵器,加固工事,南疆人和周人之间也产生了隔阂。
不过南部混乱不归林越去管,操心也没有用,现在的林越正陪着漆雕翎去取行李。
可是今天注定是多事的一天,就像眼前的街上又出现了打架的人,怎么也没个公差管管。
定睛一看,林越不禁苦笑了,当事人分成了三拨,这三拨人自己还都认识,人数最多的就是打人的,正是半年前自己成为院长后第一次抓的人云信侯府的小侯爷,他又带着狗腿出来祸祸了?
另一边站着的两个女子不正是当年千里扶灵的时候在元州府遇见的南疆舞乐团,那个美丽的少女应该是叫阿云,那个成熟|女子是叫薤叶芸香是吧。
至于现在单方面挨打的那个人,那不是大王子姬维吗?旁边一脸焦急想帮忙却又没办法的……金发公主,林越囧然,这是什么情况,当下不及多想,不管怎么说堂堂大周大王子当街被殴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而现在的姬维已经顶上了一个青眼窝,鼻子也被打流血了,金发公主见状不管不顾的想要过去帮助王兄,可是她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又能怎么办呢,正巧一个狗腿一拳正要向她打过来,金发公主害怕的闭上了双眼,林越突然出现紧紧地攥住了打人者的手腕,攥的咯咯作响。金发公主睁开眼睛,出现在她面前的正是林越的面庞。
看着突然出现的林越,云信侯府的小侯爷顿时一个激灵,在看看周围没有都察院的其他人,应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他顿时恢复了一点底气:“林院长,我可没有和军人发生冲突,这不归你们都察院管。”
对于林越很多人都做了一番调查,东海枪王传人,四王子姬淮嫖字旗的旧部,太师魔云海的举荐,北疆抗妖的战斗英雄,现在大宦官马特的直属部下,随便拿一样出来在京城也能算上一个人物了,云信侯府的小侯爷还真心不敢和他起什么冲突。
而阿云和薤叶芸香也认出了眼前的少年便是当初那个在元州见过的林小弟,阿云正要开口,薤叶芸香却拉住她,摇了摇头示意先看看情况。
见大家都停手了,金发公主立刻来到大王子姬维的身边:“王兄,你怎么样了。”
林越也问道:“殿下,你没事吧?你怎么出宫了?”
一听这个话,云信侯府的小侯爷顿时目瞪口呆,今天他带着一众狗腿到外边祸祸,看见了两个美貌女子,本来京城么,集天下灵秀之所,但也是集天下权贵之所,不过这里属于平民区自然也就能放开一点了,再加上阿云和薤叶芸香一身南疆打扮,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两个夷女罢了。
于是便有了‘小侯爷强抢南疆女,大王子救美被群殴’的桥段。
被打的时候姬维也曾暴露身份,但是他没有什么证明自己身份的印信,只是叫了两声便被拳头淹没了,云信侯府的小侯爷也没当回事,就算是不受宠的大王子,也不应该这么轻装简行的来平民区闲逛,一定是伪装的。
可谁知道他真的是王子殿下,林越是北疆抗妖的英雄,去过那个王宫盛宴,应该见过王子,他说的不会有假。
云信侯府的小侯爷哭丧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