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应老爹的请求,林越沉默不语,应老爹自知事情难办便哀求道:“此事难办,我也知道,但求林院长可怜我应家几代忠良,唯有此独子,千万要救他一救啊,要打要罚我们都认。只求能留得性命便好。”说着立马呈上带来的谢仪,连连拱手“若是林院长能递上一句话,成与不成,我全家上下都感您的大恩。”
林越忙说道:“老人家不必如此,我自会去和贾主事说,但是成与不成并不在我,这些东西您先拿回去吧。”
见林越推辞,应老爹连忙再送,在一旁的萧奇麟也劝林越手下,林越明白自己不收他们是不会安心了,只得苦笑收下。
一场不怎么自在的宴席散去,送走了应老爹,林越和萧奇麟又找了一家路边的小馆坐下,林越苦笑道:“萧大哥,你还真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啊。”
萧奇麟说道:“没办法,应兄都被下了死牢,我在京城之中也就只能求你了,这事一了我也不打算接着干了。”
林越问道:“萧大哥要走?”
萧奇麟默饮一杯:“世通(柏科字)前两日来信,他们在滨州早已安顿好了,只等我过去,本来我这回就打算辞官的,说到这个还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的信,吴侯也不会如此礼遇我们。”
本来萧奇麟一家已经前往滨州,萧奇麟也早想前往,但是毕竟沉冤刚刚昭雪,朝廷又封了自己中郎将,再加上原本的家产发还,不少事情要处理,不少故旧要探望,于是便推迟了行程,就在这时南征又开始了,萧奇麟心中虽是不愿,却也守着军人的天职,服从大军开拔,不过他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尤其是再见了南疆现如今的兵燹惨状,更坚定了他要走的决心,如果不是应家出事,恐怕二人现在喝的就是告别酒了。
林越摆摆手:“小事一桩,走了也好,其实我也不想留在这里了。”
萧奇麟突感兴趣:“哦,林兄弟,你也要辞官吗?”
林越说道:“是啊,这官当的没意思,反正我要通过朝廷办的事已经办完了,留下来也没事干,这段时间我也攒了不少家底,要是没什么事,我倒想随处转转。”当初入朝不就是为了借官方的势力,找自己的师姐默轻语吗,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那留下也就没什么用了。
萧奇麟点头道:“走了也好,不然也会落的我父亲一般的下场,不过应雄这件事,还请你费费心。”
林越说道:“好吧,好吧,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试试看吧。”
……
第二日,林越早早来到西城兵马司,依旧是喝茶、看报,不多时便有人来报,主事大人已到。
林越立刻去见了主事贾政泰,贾政泰也很奇怪,林越怎么回来找他,说实在的,二人虽为上下级,但是交往的程度并不深。林越也很少来找他。
林越开门见山:“大人,有一个西城校尉应雄手持利器,擅闯军机要处的案子是不是在您那里?”
贾政泰:“确实,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林越苦笑道:“应家的人都找上我了。”
“他们都找到你那里去了?”贾政泰对此倒是不意外,毕竟应家求爷告奶的四处张罗,也找过自己,自己推掉罢了。
林越在此无奈:“有相熟的人引荐,不见不行。”
贾政泰叹了口气:“这事难啊,按照律例应该判死,可是要杀了应雄,有恐怕军中躁动,毕竟多少人看着这事呢。”
贾政泰虽然是大宦官马特的下属,但从严格来说,他并不是阉党官员,他出身世家,勉强算得上清流的一方,所以才陷入两相为难,不然的话,不论他是纯粹的阉党,还是纯粹的清流都可以尽快的量刑决定。
贾政泰现在所想的当然就是混过去,自己又不是在西城兵马司干一辈子。他毕竟还是文官,早晚还有别的出路呢。可这时候至少也有十几个基层军官望着这边,没有离开之前,贾政泰也不想和军队基层冲突。
现在就看是判生还是判死了。
林越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贾政泰没有回答他,反倒是说道:“这事我请教过督主(大宦官马特)他只说按律办理即可。”这话说的妙啊,简直一推二五六。而且表面上一副奉公守法的模样。
“如今证据确凿,人证也有,只怕想盖也盖不住了。”现在形势很明显,包括贾政泰在内,大家都知道这事的由来,都想着大事化小,而马特也未作特殊表示,那便说明他也不想牵扯过深,前段时间萧奇麟家的冤案刚刚平反,这档口也不能再做什么冤杀军中人员的事,不然的话大家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有芥蒂。
贾政泰更是如此,一个文官在军方的衙门做事本身就根基不稳,上面权力虽大,却山高王远,真正和自己接触的还是手下的基层军官。要是得罪了他们,成心跟自己过不去闹起来,那上边是会换掉一群基层军官还是换掉一个不得人心的主官,自然不言而喻。
这些天他愁得不行,今天林越既然提起,贾政泰也想问问林越的意见,他已经明白,应家肯定是许给林越好处了,这倒无所谓,只要能将事情抹平就好,毕竟在他看来,林越是个有背景的人,和他这种混日子的官自然不同。
林越明白了贾政泰的意思,微微一笑,既然如此,索性就照林教头的标准来吧。
林越沉吟道:“大人说的没错,不判刑肯定不行,可是照实判也不成,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