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也出来看茶水,坐在廊下把玩自己新得的簪子,刻福字儿纹,镶一个红宝石。明铛出来问:“这和你的那一对金钏儿倒配。”豆花想起来那是杨嫔给的,她随意地道:“有了这个,谁还管那个?”
又看明铛新得的簪子。
大家商议过对份子,各自回房。祝氏和明铛都喜形于色,回来见到春三娘黯然神伤,祝氏对她笑笑,和明铛回房。
主仆两个人实在奇怪,在房中悄声说话。祝氏问明铛:“豆花和你都有,怎么倒没有她的?”明铛也奇怪,见主母同样糊涂,心中释然,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不明白,就道:“伍家守寡的那个也没有。”
“那个人呀,可怜,离死人不远。”祝氏叹气:“她自己走错了路,自然是没有的。这春氏?咦,”
明铛也有了灵感,小声道:“难道是她做了什么?我们可都才回来,不在家那几天里?”祝氏一把掩住她口:“你不要说!”明铛就知道祝氏也看出来,悄声笑:“不是我瞒着奶奶,我看到过一回,今天才说。我们走以前,大帅从外面回来,她见到了,独迎上去不回避,又打扮得俏生生的,亏得爷倒不说。”
祝氏吓得脸都白了,把平时样子对上,点头道:“我只是心里想,没推敲过。今天一推敲,她竟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罢了,我们也管不着。横竖这首饰没有她的,以后回家去见祖父,更没有她的。”
萧扬走进来,见祝氏和明铛戴着新首饰,明灿灿的坐在一处交头接耳,笑道:“你们说什么私房话,得了东西,就乐成这样。”
春三娘也跟着进来,接萧扬衣服。萧扬给了她,坐下祝氏送过来给他看:“九爷看这成色儿,这绿色多难得。”
是一个镶翡翠金步摇。
祝氏太欢快,一件一件把别人得的全说出来:“……娘娘挑了一件红珊瑚的,是宜男纹。公主还没有身子,娘娘是给公主要的……我本来相中一个镶红玉的,小螺儿也看,我就由她了。”春三娘心里就更难过,大帅的丫头都有份儿,这房里的明铛也有份儿。
萧扬又看明铛的,明铛欢欢喜喜送过来:“我和豆花的一样,又和满庭和六么的一样,我让她们先拿,我才取。”
萧扬笑笑,还给她:“这是你的私房,你放好了。”眼神儿若有若无的在春三娘身上一转,又移开来道:“摆晚饭,小春儿唱曲子来听。”晚上歇息在春三娘房里,春三娘才抱怨:“倒把我忘了。”
九爷听着直乐,大帅是什么记性?会把你忘记。萧扬只是笑,抚着怀里的这个女子,呆了这么久,早就不新鲜了。
祝氏放在心里,过上两天萧扬在她房里,把这担忧说出来。萧扬没接话,祝氏总觉得这不好听,怕萧扬着恼,就没有说下去。
慧娘回来,着实观察春氏好几天。春三娘受这么大的奚落,再笨也不能往萧护面前再去,还算老实。
……。
六月天气火热,好似张太妃的心情。她早起在院子里散步,眯着眼看墙外一丛丛红云,是各式各样的花树,瞬间就能点燃人的心情欢快起来。
张太妃悠然地笑了一下,这天子还是天子呀。
回去,头一句话寻找顾孝慈,担心地问:“小天子最近有什么不同?”顾公公每每让太妃问得都想笑。能有什么不同?他和萧护通过信,认为天子认御玺的本事过过再出来也不晚。
过过是什么时候?比如郡王们对天子登基消息没有反应,默认也算!
顾孝慈每天一个不同的回答,今天是神秘兮兮:“昨天我想明白了,皇上就是皇上,他现在不指认御玺出来,也是想等山河稳固,能留得住时再出来不迟。”这个回答很新鲜,张太妃“咦”一下子,满面春风:“你说得很是,到底是皇上,有能耐能耐。”
张太妃往宫室中去,顾公公在后面窃笑,有这个回答,至少张太妃好几天不会再问这话。张太妃这一天对孙瑛格外的和蔼,她想想也对。现在的京里只有不多的京都护卫,就这还是八辈子忠心那种才留下来。
心思有点儿活动的,早就拔腿离开。
御玺出来,也是让人偷让人抢的地步。
张太妃平静好几天,在孙瑛登基的前一天,又不平静了,或者说是越来越恐惧。嫔妃们和她一样的烦躁,却尽量不表现出来。
隔上一刻钟,张太妃问一下:“大帅还没有信来?”顾公公早就聪明的溜走,说出城接萧护,他是知道萧护不会来的。
文妃悄悄对儿子使个眼色,母子推说走走出来。才到亭子上面,九皇子就兴奋起来:“母妃,看这个样子,萧护也许不会来。”
“那这宫里主政的人,就只有你了。”文妃一直挂着的慈祥面容不见,浮上来的是阴狠:“拿个娃娃当皇帝!亏她们做得出来。这宫里只有两个小皇帝,他们要是不在,郡王们惧怕萧护又不敢来,你就是唯一的继承人!”
文妃仰天长叹:“天呐天,我恨不能明天郡王们就和萧护打起来,萧护把所有郡王们都杀了才好,杀得一个不剩!”
九皇子眸子里也透着阴沉,咬牙道:“我忍辱偷生这么些年,为的就是这一天!”皇族的高不可攀忽然就回到他的身上,他对文妃静静,这静中带着一种就要见杀戮的快意残忍:“母妃,让舅舅们快点儿动手,我等不及了!”
文妃也流露出畅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