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几个表兄弟化名送走,有两个在台山王手下,一个在临安王手下,还有一个跟萧护离开,一个却在韩宪王手下。
他们平时几乎不通信,很小心谨慎地,只等到有机会,就会全身一击。
九皇子拿拐杖“的的”轻敲着栏杆,面色铁青。他和萧护也算是有仇的。九皇子还记得有一个传言,萧护故意晚救皇宫,才致先帝丧命。
萧护要是能早救皇宫,九殿下也不会伤残!皇位与伤残人士中间,只有不大的一个鸿沟,就是那一刀!
要没有那一刀,还会有后来的郡王们之争?众家老臣敢不捧自己登位!
这是个四面开阔的亭子,方便母子们说话又不会有人偷听,也能看到周围动静。见到几个小太监乱跑时,文妃对儿子使个眼色,满头白发都簌簌着:“萧护到了!”
九皇子又面带笑容,是那和气与人无争的殿下,一手扶拐,一手扶着母妃慢慢回来。见张太妃等人呆若木鸡!
报信的小太监垂头跪着。
分明大家都在沮丧。
文妃忙问:“大帅到了哪里?”小太监赔笑:“萧夫人已进城,顾公公让奴才来回话,大帅没有来。”
文妃和九皇子也是一惊,拐杖“的”脆响一声,九皇子甚至急切地上前一步,逼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天子登基大典,萧护怎么可以不来?
小太监让他吓倒,小声道:“萧夫人对顾公公说,大帅劳累过度,以前又有旧疾,一下子病倒,医生说不动最好,因为不来。”
文妃眸子里光彩一闪而过,让贤妃捕捉到,贤妃起了疑心,萧护病倒,京里的顶梁柱等于半倒半歪,文妃高兴个什么劲儿?
再看九皇子,见他一半是喜色,一半是忧。
在萧护和郡王们拼杀以后,他还不能倒。九皇子忧愁地道:“要是我能去看看,我就去看看了。”张太妃扫了他一眼,又开始伤心:“是我的不是,他是让人撵出京的,我应该想得到让九殿下去迎一迎。”
九皇子满面笑容:“是是,我今天去也使得。”张太妃犹豫一下,才把天子想起来,道:“不必了,今天是皇上登基,你怎么可以走?”
贤妃心中一闪,忙道:“我们全是女人,皇上又小,九殿下是宫里唯一的男人,可不能离开。”见九皇子眸子里又是一闪,贤妃惊得魂飞天外,这母子两个人从来心高气傲,虽处逆境中也不气馁,她们竟然还打别的主意?
这这这……贤妃想自己天天和文妃在一起,实在是太疏忽了。要说贤妃也是恨文妃的,现在看十一公主过得不错,又想十六公主也算有个归宿,听说伍家还肯带她离开,贤妃就格外想女儿九公主。
那天,不是文妃怂恿,女儿怎么会和大成公主硬挺。九公主不和大成公主硬挺,就算是嫁给伍家兄弟中的一个,至少还在人间。
嫁个丑人,总比自己见不到女儿的好。
嫔妃们都是心中有数,面上不出来的人。贤妃后来一直和文妃还相处,也一直不时的恨她。好歹,你还有个儿子在身边。
贤妃把疑心放在心里,打算慢慢观察。她知道自己思念九公主太过,有时候半陷入疯狂,看着谁都不顺眼睛。
张太妃终于从见不到萧护的难过中走出来,萧护让十一公主入内阁,张太妃有寻思,可萧护一直赌气似不来,张太妃也一样不安心。
问问时辰快到了,张太妃叹气:“给皇帝穿起来吧,不能误了。”见人带孙瑛过来,穿一件黑色绣龙纹袍子,小小玉带,半新不旧的小靴子,格外可爱。张太妃亲亲他,仿佛看到希望,就笑了:“我的好皇帝,你快点儿长大吧。”
孙瑛因营养上不足,说话比较晚,三岁了还含着舌头说话,呜噜呜噜:“皇帝是什么?我想和哥哥玩!”
旁边的孙琳只瞪着眼,一句话不说。
太监们来请:“大臣们到了金殿上。”张太妃还讲究个体态安详,缓缓地道:“好吧,我们这就过去!”
到这时候,她满心里欢喜起来。起身整衣,有太监捧着铜镜来照一照,见一个白发老人,因天气好花开,还有一朵大红花在发上。张太妃自己打起精神:“真喜庆啊,”奶妈子抱起孙瑛,一个宫女扯过孙琳,也没有车辇,就慢慢地往金殿上来。
张阁老到的早,随身带了几个子侄来。见宁江侯过来,也只有几个人,张阁老故意问他:“怎么不见郡王们?侯爷竟然没有去信?”宁江侯也诧异:“怎么,你也没有去信?”他故意啧着嘴儿:“大帅应该去信吧?”
两个老臣相对而笑,笑得几乎在落泪。天子登基,与笑话不远。
御花园里桃落结果,百花还放,不是姹紫嫣红,也是柳秀花炽。嫔妃们行过就真的欢喜起来,笑容满面来到金殿上。
在金殿下,嫔妃们住了脚。张太妃只和孙瑛、孙琳、九皇子往玉阶上走,上到一半,见出来迎接的人实在太少。
稀稀落落的只有十几个人。宁江侯和子侄两三人、张阁老和子侄两三人,程业康因为宫中没有知会他,装不知道不来。余下还有两个官员在,再就是萧夫人带着萧家的两个奴才,萧西萧北都有功名在身,他们在这里。
偌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