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别的人要看,姚兴献闲话几句就离开,最后问:“还缺什么?”小蛋子刚要张嘴,萧谨马上瞪得他不敢说话,道:“缺什么就问叔父去取。”
送姚兴献出去,小蛋子一个人在帐篷里絮絮叨叨:“被子是湿的,晚饭倒是干得,咬不动,枕头也没有……”
就见风呼地吹进来,太子殿下一步一退地进来。
外面,张阁老最小的孙女儿张闺秀一步一进的进来。帘子放下,北风不在,盛气凌人的张闺秀伏地跪倒,刚才是张牙舞爪的老虎,现在就成了小猫:“张闺秀见过殿下,我奉太后之命,前来保护殿下!”
“你来保护我?”萧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小嘴能紧闭就不错了。祖母也不是无知的老妇人,怎么会让她来保护自己?
一闪念间,萧谨全明白了。再想到姚叔父刚才了然的笑容,说的照应二字,太子殿子从头红到脚底下。他瞪在张闺秀面上,那张秀丽的面容红晕如春花落红,她……萧谨年青的面庞沉着,“你休想”三个字几乎脱口而出。
张闺秀羞羞答答看着他,低声陈情:“殿下,太后她老人家说,女孩儿家在,您行事有方便的地方,”
萧谨目瞪口呆往后退,脚下一碰,已到床前,他坐下啼笑皆非。
祖母这一回的疼爱自己实在难以消受,让一个姑娘家装成爱慕照应自己,只怕还有怕自己让别的女孩子缠住的意思。
可这一个,实在是爱慕自己。
再者来,祖母也考虑到自己将成大人,送一个人来……
张闺秀你也不是一般的宫女,你是有头有脸的大家小姐,你怎么肯做这种事?
太子直愣愣的目光灼热,张闺秀更难为情:“请殿下不要见怪与我,我……”
“你不情愿的?”萧谨大喜。
“我…。情愿的!”轻声吐出的几个字,让萧谨紫涨面庞,张闺秀更是不敢看他,人几乎伏在地上。
萧谨好半天,才从局促不安中走出来,心想先打发她出去才好,沉声道:“我要看书了,你出去吧!”
张闺秀答应着,起来又不走,低头道:“让我…。把殿下的被褥换下来。”小蛋子眼睛一亮,萧谨没好气:“出去!”
张闺秀不是胆子小的人,是对太子吐露情意后心中胆怯,赶快出去。
帐篷外面她的女兵们还抱着被褥,都薄薄的是丝绵,在披风里不容易让人看到。见主人出来,女兵们打算进去,张闺秀略有伤心:“以后再送吧,今天,咱们先拿回去。”
两行泪水从她面上滑了下来,很快让北风吹开。
萧谨在帐篷里更生气,走来走去的书都看不进去。小蛋子还想着那干软的被褥,趁太子不注意,悄悄往外溜。
“站住!不许去!”萧谨背后像长眼睛,喝住小蛋子后,仰面长叹:“我喜欢贤惠温顺的!”小蛋子同情地:“奴才知道。”
“我喜欢可爱乖巧的,”
“奴才知道。”
“我喜欢像父母亲那样的……”
“奴才知道。”
萧谨呼地转身,怒气冲冲:“你知道什么!”握一握拳头:“我不要!”冷静下来让小蛋子剔亮灯,看书去了。
看到一半,小蛋子添热茶,陪着小心:“小爷,人您不要,被褥要了吧?”
“噗!”萧谨一口茶喷出来,想想大笑起来:“哈哈!”
帐帘子打开,卷进强劲北风,又进来一个人。袁朴同缓缓问:“有什么喜欢的事?”他难免要想是姚副帅刚才来说了什么。
或者说,许了什么。
袁朴同是知道姚兴献又一个一个来看新兵,这本是姚兴献应该做的,可袁朴同没有一回高兴过!同是副帅,姚兴献光鲜大红人,还要和自己抢士兵的心,袁朴同有时候会很痛恨姚兴献,再把萧护重新恨上。
面子上光彩袁朴同都可以不要,只有他的士兵,他一个也不让!
基于这些原因,袁朴同嘴上从不说姚兴献不好,怕让有心人拿住把柄,心里却是疙疙瘩瘩,一刻没有停过。这一回来了一个敢揍姚官保的,还打得姚官保没脾气,袁家栋马上领去见父帅,袁朴同嘴上没怎么说,心里很稀罕萧谨。
而且他还真没看出来萧谨像当今皇帝。
几十万大军中找相似的人,可以找出来一大把。萧谨来历又清晰,袁朴同没有多想。他忙于事务,不敢有一丝怠慢,怕一回出错让人拿住,后果不堪设想。他白发如雪,是脑力用得光光的,再没有多余的精力想别的事。
此时瞪着收笑的萧谨,袁朴同只觉得脑袋痛,自己知道想心事太多,又不能控制自己不想。他真的怕,怕萧护和自己算前帐!
他不能出错,就是皇帝报仇,也要让天下人知道是他不好,是他容不下人!
他就需要手下有更多的能干人,以后为自己申冤也多个喉咙。
袁朴同的这些心思,太子一个也不知道。见到上司的上司来,知道他们全是巡视新兵过得惯不惯,萧谨满意于军中的谨慎行事,起身迎接:“没什么,这奴才说了个笑话,我没忍住就笑了。”
“是,我说了个笑话。”小蛋子也这般说。
袁朴同凝视着,过来居然肯坐下,有长谈的样子,眼睛迅速在帐篷里扫一眼,最后落在书上:“你看的什么书?”
“回副帅,是赶考的书。”萧谨回话。
袁朴同诧异:“科举还没有开,你看这些书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