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护说托永宁侯邹国舅还不生气,张阁老一来,邹国舅难免脸红。见萧护跟个女人似的,絮絮叨叨对张阁老说着自己怎么不负君恩,妻子怎么冒险入敌营杀了乌里合,怎么在军中受冤枉,来到京中无人过问,又假惺惺哭了几声宁王:“要是你还在,多好!”
邹国舅想踹他,宁王在的时候,你才多大!
你见过几回!
活似他萧护受过宁王多少深恩。
张阁老能稳坐阁老,也是个坐山观虎的好角色,这就笑呵呵:“国舅呀,为宁王报仇的人,皇上怎么还不见,我记得,”张阁老捋胡子,回想的神气:“上个月皇上还在说宁王,说给他报仇,心中从此安宁。国舅呀,呵呵,不然,让萧少帅去问问永宁侯?”
阁老大人带着我无辜,只是把萧少帅的话转给你的意思。
邹国舅又想踹他,老匹夫,你知道石家的小子和老夫不对盘!要是贵妃是别人家的,这小国舅不能容他!
可这小国舅是自己姐夫的弟弟,又能怎么样?
并没有血海深仇在!
萧护冷眼瞅着,大国舅气得快哆嗦,张阁老还是云淡风轻,打哈哈的功夫比梁尚书要好:“啊,哈哈,理当是国舅问,国舅管三军,不过你再没功夫,萧少帅等不及,就到处钻营去了。”这话把萧护也扫进去了。
张阁老是萧大帅提到的人,却只是有几十年交情,不是彼此心腹。但萧护并不生气,又用袖子遮面哭:“宁王殿下,您要是还在……”
邹国舅忍无可忍,一拂袖子转身走了。他本来是来作什么的都忘了,也毫不给萧护面子,一个招呼不打就走。
你萧护不照照镜子问问自己,为什么你不能进宫?
照照你那张小白脸,你自己最明白!
还好意思到处钻营!
国舅在心里骂骂咧咧走了,萧护转向张阁老:“阁老您看,这进宫的事儿?”张阁老笑呵呵:“少帅,你归兵部管。”萧护转身进去,有人老这般说,让萧少帅还找兵部扯皮。”
老也在肚子里骂,让人泡好茶,送点心,听萧少帅扯了一通,又问将军们官司,又说打死士兵的事,梁尚书满面春风,好脾气之极:“少帅,这归刑部管!”
萧护就出来,也不把他缠得着急,晚上还要给他送礼呢,逼急了这人礼也不收倒不好办。
再去刑部。刑部推到张大帅身上:“死了人,啊哈,这个,那天张大帅又说了什么证据来着,来人,取来给少帅看,少帅进京来让照看,这不是我们就照看着,再没有死过人。”
又请少帅到狱中去看,刑部尚书也春风满面:“您自己去看看,一天三顿雪白馒头,一顿四个菜,还有汤水,管保没事出来,又是一员虎将!”他也收了萧家不少钱。
萧护再出来,去工部扯皮说历年兵器给得不足,兵部才发不出来,工部管机器制造,包括军器、军火、军用器物等,也收了萧家不少钱,和萧护扯几句,请他中午用饭,萧护说不去,约好晚上喝花酒,少帅离去。
少帅后脚走,守门的两个人嘀咕:“财神爷来了,”送钱的!
“萧家真有钱!”
“有钱才好,不然他们打官司,咱们吃不着!”
人人看萧护和张守户都像财神爷。
片刻后,第二个财神爷又到了,张大帅亲自过来,和工部尚书约好晚上喝花酒,离去。工部尚书摸着脑袋笑:“一晚上赶几场花酒,老爷我赶得上红姑娘!”
他欣欣然得意。
公文也不看了,把相好的几个红姑娘从胸到脚想一遍,晚上先喊哪个?
慧娘在家中带着媳妇们做活,围坐在圆桌子旁,上面铺着织云掐机的锦绣。奶妈们带着若荷秀兰和丫头们坐后面。
火盆里冒出香气,煨着山芋板栗和花生。板栗不时爆响,小螺儿和水兰就笑着去捡。爆了几个,冯妈妈就不让再埋板栗:“火星子烧到衣服。”
慧娘家常穿着娇黄色袄子,藕荷色绵裙,和媳妇们分吃东西。媳妇们本来对少夫人也是各人心思,在一处这几时,都亲热起来。
吕氏有几分感悟,少帅偏疼她自有理由。杨氏话最多,又会逢迎又会殷勤。笑几声,做活,再笑。
七爷萧执的妻子颜氏也敢说话,见近中午奶妈们带着丫头去厨房,她小声地问:“我家那个就是爱动手,我要有少夫人功夫,还可以还手。”
慧娘呛住。
用口水咽下去,才好,听九爷萧扬妻子祝氏道:“九爷也是一样,我就想啊,这功夫好学吗?我也想学学。”
慧娘再次呛住。
对着两双希冀的眸子,如何告诉她们,自己不是夫君对手,如何说自己没少挨打,至少想到心里不会舒服。
慧娘含糊地道:“过过他就会好。”吕氏也道:“我和三爷才成亲,没少争执,过过自然好了。”颜氏和祝氏道:“唉,三哥不打人。”又笑:“少帅也不打人。”
萧护走进房来,见杨氏送水给慧娘,关切地问:“可好些?”慧娘第三次呛住。见丈夫回来,弟妹们全起来盯着丈夫手上看。
那手上几个油纸包,又是吃的东西。少帅心情不错,把国舅气走总是心情不错。看他气成那样子,知道张阁老说得不错,那话是张阁老教的,去找永宁侯。
礼总不是白送的。
“你爱吃的,果子,蜜饯,这还有冰糖葫芦。”少帅放下纸包,接过十三来抚她背,看桌子上板栗壳子自己笑:“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