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潭潭也对程蔚然的出现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她时刻记得自己此次的任务。认真记录着所有关键点,以备之后提问,看着专业又严谨。
提问环节即将结束,最后一个问题是一个记者问的关于心理学的。
“您好专家,我想问的是,有抑郁症心理疾病的病人痊愈后相比患病之前大多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这位记者提问的问题有点不专业,但是我仍然回答一下,如果你问我患病和痊愈后我能够回答你,肯定是乐观开朗了许多,可是您问我患病前,一般病人患病前我还不认识,所以很难给你准确的回答,我想这个问题由被至于的患者来回答更加客观。刚好我在这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潭潭?不好意思,你能帮我回答一下吗?”
所有人摇头晃脑在找哪一个是程专家说的那个病患,楚问和祝贺几乎是瞬间就转过头,祝贺惊讶的是,看着那么开朗的赵潭潭居然患过抑郁症。楚问除了对这个事情和关系的惊讶外,第一时间担心的是,看着单纯无知的赵潭潭该怎么办?
赵潭潭乱了会儿阵脚,向周围同事看了看,却发现他们都震惊的看向她,赵潭潭深呼吸三口气,短短的时间内,回想起自己最痛苦的日子,既然都过去了,被提起也没有关系吧?没关系,都过去了。
接着她缓缓睁开眼,慢慢的举起手。
渐渐在场的所有目光向她聚集,台下议论纷纷,但她举起的手却没有半分颤抖。
那一刻,楚问是震惊的。
“各位领导,专家,医生及同业们大家好,我是都市报社的实习记者赵潭潭,刚刚冒昧提问骨髓转移问题的记者,现在非常荣幸回答同业的问题。
我曾经,是一名抑郁症患者。
五年前,我有幸被程蔚然医生医治,直至她出国前夕获得治愈。
我是一位抑郁症患者,很多人对抑郁症有着忌讳,但是于我来讲,抑郁症如同我的胃炎或者骨骼积液,都是在某个特定的刺激下会复发的疾病,存在着隐患,没有完全的治愈。只不过在程医生的治疗下,我开始变得有自信,也更善于去发现周围的美好,而不局限在自己的胡同里。
如果让我说患病前和治愈后最明显的差别,那么我想是对这个世界的包容。
从前我还小,我以为的世界全是美好的。
后来,我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的不好,但我依然愿意赤诚的热爱这个世界。这才是一个成年人应该具备的世界观。
我希望更多人去关注抑郁症患者的改变,而不是问他们为何抑郁,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事,请我们一起向前看,未来可以有多美好,这是不可想象的。”
赵潭潭一席话,非常正能量,让人感觉是早就准备好的。带给在场很多人震撼,也让很多人感染,首当其中就是程蔚然,经过这些年,当初要死要活的小姑娘仿佛拥有了巨大的能量。
研讨会圆满结束,赵潭潭赶紧拿着话筒跑过去随便拦住一个国内的顶尖专家,幸好提前做了工作,刚刚听讲也很认真,一点不露怯,顺利完成了访谈。
和同事一起收架子时候她看到楚问还没走,刚想向他走过去,但是突然想起在祝贺脖子上挂着的领带,没有再动,在一边拎着笔记本等着同事。
楚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没走,祝贺还有会,本以为他们应该一起去,但平时从不偷懒的楚问现在就是暂时不想走。
程蔚然踟蹰了一会儿还是上前找他
“楚问,你等下还回医院吗?正好我要去那附近你送我好不好?我今天是搭别人车来的,可是人家都走了。”
楚问皱着眉,不说走也不说不走。
“诶,潭潭还在这儿啊。你等下我。”
程蔚然像是刚刚注意到这个人,有些歉疚开口
“潭潭?还没走啊?刚刚真是麻烦你了,我当时也是被问慌了呢。”
“没关系,病人的病情医生是需要保密的,但是想来程医生太忙了所以忘记职业道德手册了,我能理解呢。”
赵潭潭已经不是当时手无寸铁的学生妹了,虽然她看起来还是单纯无害,但她的盔甲无比坚硬,意识到一点伤害都会封闭自己排斥他人。
虽然不知道程蔚然为何,但是看着她身边的楚问多少也能猜到点原因。
没关系,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程蔚然尴尬的笑了笑,她今天确实是突发奇想想让赵潭潭出糗,或许可以说,这是她很早以前就希望的一件事了,只是没想到赵潭潭会应对的这么自如,也没想到面前的赵潭潭会这么犀利。她意识到赵潭潭称呼上的转变,从蔚然姐变成程医生,疏离而冷漠。
“潭潭,你别这么说,我都已经很内疚了。”
“呵呵,是吗?”
“是啊,对了,你等下去哪里?我和楚问送你。”
赵潭潭看了眼程蔚然身后的楚问,冷笑了一下,接着以楚问也能听到的嗓音说。
“不必了,楚医生对朋友好,能车接车送,自己的东西也能送人,很羡慕程医生有这样的友情,但是我就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