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仅仅是扎了几针就疼成那个样子,浑身痉挛,冷汗直流,有好几次险些撑不过去。
想到后面还有十几次清毒地过程,班列至今心有余悸。岁月无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老了。但岁月的激流不能阻止他坚定的脚步,他与他的生死兄弟一样,戎马归来,赤心未变仍少年。
空气中夹杂着几分腥热,明明春色满室,馥郁芬芳,却因为这腥热而带来挥之不去的诡异。厉千帆从不信邪,然而那一瞬却以为自己误入幻象中。
四四方方的石室,从底到顶约么两丈高,宽也不过两丈半的距离,满地满墙的花朵使得原本狭小幽暗的空间更加拥挤。一个庞然大物赫然矗立在石室中,浑身生满火红色鳞片,即便石室中光线昏暗也无法抵消那鲜艳到妖异的颜色。鳞片之间纵叠交错,形成一条条清晰可见的深色沟壑,赫然竟是一条稀世可见的粗壮巨蟒。
厉千帆从未见过这般庞大的蟒蛇,记忆中见过的蛇最粗的不过堪堪比上自己的胳膊,然而面前这一条,身躯竟然比他的腰还粗,单是一个尾巴尖都与他的手腕差不多少。
此时蟒蛇正背对着他,身子弯绕一圈盘在地上,尾巴贴着地面不紧不慢来回摇动,被它尾巴扫过之处无不留下一层透明湿滑的粘液,那“莎莎”声便是这样发出的。只可惜各种奇花异草娇嫩地枝叶受不住这般摧残,不过几下就折了花枝或是被连根拔起,地上一片狼藉。
石室对它来说太过狭小,以至于最后半截尾巴只能顺着地面贴在石壁上。蟒蛇背对着厉千帆,视线跨过大半个石室,能看到它正高高耸立着头颅一动不动,似乎正面对着什么东西。即便中间隔了这段距离,厉千帆还是清楚的听到空气中“咝咝”作响,那是蟒蛇在一下下吐着芯子。
厉千帆心中无比庆幸自己只是悄悄伸出半个脑袋,没有一下子闪身跨过缝隙,否则这样的庞然大物一旦被惊动,自己兴许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
化作对方的腹中之食。
脑海里曾设想过无数场景,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上岸后背水一战的的准备,然而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等着自己的竟然是一条没毛畜生,还是一条比自己大十几倍的没毛畜生。
最初的震惊过后,厉千帆连忙收敛心神。蛇是一种极其灵敏的动物,对周围的温度和声音的变化感知异常敏感。他使劲握了握剑柄,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绝不能因为剧烈的心跳声暴露自己,屏住呼吸一点点缩回脑袋,冷静思量对策。
绝尘说过暗河中地水都是从地底渗出来地活水,冬消夏涨。既然是从地底渗出来地水而不是从别处汇集而来的水,其中定然难有活物存在,就算能出现几条鱼都算是罕见的怪像,遑论出现蛇,还是这般粗壮巨大的蟒蛇。
况且暗河与石室之间隔了两堵墙,中间的缝隙仅能容下一个人侧身通过,就算把那巨蟒压成泥也不可能通过。
蛇类生长缓慢,又喜欢待在温暖地地方。那条巨蟒不知已经活了多少年,又是如何到了这里。厉千帆回忆着刚才看到的景象,四四方方的石壁,满室温暖,紧挨着地下暗河潮气浓重,俨然已经成了蛇窝。然而里面虽然花草一片狼藉,却不见有捕食或打斗的痕迹,石壁的四个角落都燃着火把,蛇不会点火,火把显然是有人刻意来点上的,若是这样,那这条罕见的蟒蛇想必是有主人的。
会是谁呢
厉千帆想得正出神,隔壁突然想起一震急促的“叮叮”声。厉千帆连忙侧耳倾听,这次他听清楚了,此声音必然是铁器撞击才会发出的响动。刚想悄悄查看,冷不防一个兢惧恐慌的的哀嚎声从石室中传过来。
“蛇蛇大爷,蛇大仙,小的猪油蒙了心才不小心践踏了您这风水宝地,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饶了小人吧”那人吓得声音都变了,明明是求饶,被他一通歇斯底里的胡喊乱叫,生生变了味道。
刚才怎么没发觉这里竟然有个人厉千帆心头大疑,趁着那人呼号声音最大的时候悄悄探头出去看。
石室的另一边,的确有个影子缩成一团,又瘦又弱,看起来还没个蛇头块头大,面对着巨大的火红色蟒蛇吓得面无人色,身子抖如筛糠,偏偏就是晕不过去。
这蛇空长了巨大的身子,身上一点道行也没有,不是大爷,更不是大仙。那人说的话它更一个字也听不懂,通过火把投在墙壁上的影子,厉千帆能看到蟒蛇时不时吐一下芯子,不知是否看到猎物的原因,显得煞是兴奋。
那人还在苦苦哀求,蟒蛇慢条斯理摆着尾巴,突然身子往后轻轻撤了一小下,头略微压低,口中的“咝咝”声一愈发频繁。厉千帆见状心中一个激灵,若他没有记错,当蛇想发出攻击时便会做出这样一系列的动作。
蛇看似绵软柔滑,实则是一种极为凶诡的动物,要么蛰伏不动,一旦发起攻击,速度之迅猛十有八九能一击致命。
那人与蟒蛇近在咫尺,若蟒蛇此时想要攻击他简直易如反掌,那人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不会有,必死无疑。
蟒蛇突然张开大嘴,透过火把打在墙上的影子,厉千帆清楚地看到在那血盆大口中上下四颗森白尖锐的毒牙,包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