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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秋高马肥的季节,钦察大草原上牧草渐黄,白云高远,一派秋色连天。
在突厥斯坦以东一百六里的恰扬小镇边上,杨吉儿带着六万联军,铺开二十里,人吼马嘶,胡风劲烈。
苏谨带着近两万大军,自东面逼来,旌旗漫漫,金戈如林,一场不同文明的碰撞,一场改变河中地区格局的杀戮,一触即发。
被亲兵侥幸救回的木易随风,把秦军火器的威力一一向杨吉儿说了,杨吉儿紧急招集众将商议对策。
枢密大臣艾流西斯建议道:“大汗,敌人有两千人马装备了火枪,如果是堂堂正正的作战,我们的大军很容易就被这两千火枪撕开缺口,最终引起全军崩溃。
如果我们将六万大军分为六路,从各个方向一起发起攻击,敌人的火枪不可能面面俱到,我们只要有一两支人马能冲进去,和敌人缠斗在一起,敌人的火器没没有作用了。到时几万大军一齐出动,便能将敌人围歼。”
杨吉儿频频点头道:“这个办法不错,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吗?”
木易随风内腑受伤,很是虚弱,但他还是尽力提醒道:“大汗,万万不可轻视敌人的火器,他们不但有惊人的杀伤力,而且有强大的机动力。
枢密大臣的布置听起来很好,但我几万大军四面合围,敌人也可以凭借火器的强大威力,轻易从一面突围,而且你很难提前判断他们会从哪一面突围。
到那时,我们合围不成。反而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但有一面被突破,对士气的打击会非常大,同样有可能引起几万大军全面崩溃,这个大汗必须要有所预防才行。”
枢密大臣艾流西斯有些不满地说道:“木易将军这是在长敌人的志气吗?你不要光说我的不是。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对付秦军吗?”
木易随风努力地思考着,一时没有回答艾流西斯。
艾流西斯冷哼一声,转头对杨吉儿说道:“大汗,我的意思是,四面合围的同时,正面用轻骑兵掩护哈米将军的重骑兵。等冲到一半,轻骑向两翼避开,让后面的重骑兵发起冲击,哈米将军的重骑兵人和马都有铠甲保护,敌人的子弹伤害不大。应该能轻易冲进去。”
“不行。”木易随风立即否定道,“枢密大臣你大概不知道,秦军真正可怕不只是火枪,还有一种威力更加惊人的火炮,可以扛在肩上发射,爆炸时天地变色,威力非同一般。哈米将军的三百重骑兵如果遇上这种火炮,根本不可能冲到秦军的阵前。”
“木易将军。你是被敌人吓破了胆吧,真是可笑!”
木易随风不理艾流西斯的讽刺,接着对杨吉儿说道:“大汗。我为大汗效忠,刀山火海都没有皱过眉头,这次虽然侥幸得亲兵救回,但我内腑重伤,自知活不了多久了。
我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绝不是因为贪生怕死才这么说。大汗,请你相信我。这样绝对不行,后果只会是大败给秦军。
哈米将军的重骑兵这样用。是白白送死,照我的意见,只用牺牲一部份轻骑,把敌人的火力吸引过去,再用重骑兵冲阵,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冲溃敌人。
而且用来诱敌的正面兵马,很可能在敌人的火器打击下,迅速崩溃,以至于其他方向的兵马还没完成合围,敌人就已经突围出去。
所以正面除了布置用来诱敌的兵马外,还应该利用地形,布置一些铁蒺藜,或是陷马坑,阻止敌人迅速突围,只有这样,才可能围歼敌人。”
杨吉儿见他急得咳出血来,心中很是感动,连声安慰道:“木易将军的话,本大汗听了。只是你的建议,需要把敌人诱到布置好的陷阱前才行,敌人都是骑兵,要诱他们到特定的位置恐怕不容易啊。”
木易随风立即答道:“大汗,这个不难,只要大汗把主力布置于陷阱后面,再由大汗亲自坐镇,我相信敌人看到大汗的旗帜,一定会全力进攻的。”
“好,就按你说的办!”
杨吉儿从善如流,又退兵十里,在两座小山下布阵,两座小山被当地牧民形象地称为双峰山,两山之有两里宽的通道;
杨吉儿利用夜色掩护,让人在两山之间挖了很多陷阱,然后将自己的帅帐布于陷阱之后,带两万大军坐镇。
其他的四万人马,则分布于两侧的小山,和小山之后,等秦军发起进攻,再从小山后绕出来,对秦军进行包抄围攻。
这种布置非常有针对性,对于刚刚获得胜利,士气正高的秦军,加上有火箭溜和燧发步枪在手,看到杨吉儿的帅旗后,很容易使出擒贼先擒王的策略,直接对杨吉儿发起攻击,以求迅速突破。
苏谨带兵到达后,果然有部将提议,强行突破,立斩杨吉儿于两山之下。
李晟也说道:“大将军,让我上吧,哈萨克的主力都在这里了,只要一举击杀杨吉儿,大局定矣。”
参谋钱达提醒道:“大将军,小心敌人有埋伏。这两山相夹,中宽不过两里,我军一但冲进去,即便能迅速突破,也容易遭到夹击,以至于首尾被斩成两截。”
杨再成说道:“钱参谋的话虽然不无道理,但我们粮草所余不多,不可能长时间和杨吉儿在这里耗下去,而且时间耗得越久,杨吉儿就能调来更多的兵力。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光是哈萨克汗国,总兵力就达到十五万之众,只不过是因为哈萨克地域广阔,这十几万大军分布在各地领主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