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临正坐在荣耀钧家的沙发上,“你说,今天这事是不是有点奇怪?”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爱人已经被一句话发配了。
荣耀钧少有的有些心烦,他一遍遍地想着那辆乾世礼的车,这件事对他太过震撼,他一直以为,乾世礼最后是会反对宝珠和乾启的……虽然她很好,但是她的身份,她的背景,还有她那堪称耻辱的前一次婚姻。
这些东西,都可以把一个女人钉在耻辱架上。
原来不止是乾启不在意,乾世礼也不在意……他从没有问过自己……其实自己是不是在意?
韩临正看他不说话,“怎么了?少见你这种表情。”
荣耀钧侧着头看他,眼神沉郁,还带点说不清的茫然,“你上次和她分手,不是因为不喜欢她吗?现在为什么又要和她在一起?”
“明珠?”韩临正笑起来,“有时候我总想,为什么一个人会做一个和曾经背道而驰的决定,如果自己没有经历过,绝对想不通……”他站起来,走到酒柜那里,“喝什么?”他问荣耀钧。
荣耀钧注意到他的目光,里面清澈如昔,不见半分后悔,他越发不明白起来。
韩临正随便倒了两杯酒,转身来说,“一个人会变成,或是成长成哪一种人,和他的经历绝对无法分割。”他弯腰,平底的杯子放在茶几上,他顺势坐进沙发里,“当时我离开明珠,后来又遇上过几个女孩子,怎么说呢……心思还都比她多……”他看向荣耀钧,“这样说你一定知道,以前你身边这样的女人不少。”
看似天真无邪,或是毫无心机,其实都是一种表象,像她们早晨要化妆,搭配衣服,也会适时的搭配上这些属性,只等男人出现的时候,她们能迅速地判断出,哪一种属性,会吸引男人的目光。荣耀钧笑着点了点头,他最初认识宝珠的时候,也在防备她不断变换这些属性,最后发现——原来她就那样,万年不变的纯良样,内里裹着的不是刺,是能令男人闻风丧胆的心机和胆识。
韩临正看他点头含笑,以为有了共识,碰了一下他的杯子说道,“明珠缺点是不少,可对男人来说,她一心一意对我,我比较在意。从头到脚,第一次约会,第一次吃饭,第一次上床,她是我的女人,身上刻着我们的青春。很多人其实没这种机会。”
他收起了笑容,像原本期待一个生日蛋糕,打开却发现里面已经耷成了一堆不明物,冰冷的表情里更多是厌恶,“现在娶的那个,你也知道她,以前她和那谁的事,中间打胎怀孕,打架,闹自杀,这事她们家捂得严实,可谁又不是傻子。”他嗤笑一声,靠在了沙发背上,“我不会和我家对着干,但睡个干净女人的权利,我自己还有。”
荣耀钧看着他,心里如同平静的湖面翻涌起海啸,天地良心,韩临正现在的老婆的事,他是半点不知道。谁会和他说这些呀。但也许在京城他们的某些小圈子里,这并不是秘密。他忽然不知道是不是该同情一下他。
韩临正望着天花板,用很豁达的语气说:“想那些没有意思,我当时知道家里订了她的时候,真想留在美国再也不回来了……后来我遇上明珠,她傻的……没了我像没了半条命,我就想,其实她也没做错什么,只不过为了想在我面前表现一下,结果笨拙地没有表现好……”他的声音平淡,却令人觉得,他还不如哭着说算了。
他坐起来,看向荣耀钧,“到底是自己的女人,我和她在一起时候,心里踏实,知道任何时候,她都不会背叛我,不会给我戴绿帽子。”
原来,他对爱情已经绝望到这份上,这一刻,荣耀钧真的开始同情他。他甚至不敢问,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甄宝珠”吗?当年你离开,还托我照顾一下她。
不过,问这个有什么意思。大家已经男婚女嫁,一道惊雷闪过,荣耀钧心中一痛,呆在那里!
韩临正继续说着,“就是委屈明珠了。”他说完,看荣耀钧那样坐着,脸色有些反常的难看,像想到了极其难忍的事情,“怎么了?”
荣耀钧一点点地把目光聚焦,他刚刚忽然想到男婚女嫁,随即想到,乾世礼今天这样出现,如无意外,宝珠会再嫁人了吧!
他心里忽然就像塞了一团柏油,堵得心口发痛,还记得他和宝珠的第一次见面,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和其他任何人都是不同的,不止是和其她女人比,也包括其他男人,她和自己的每次见面,如果写成剧本,那绝对是主角相遇的桥段。这个女人,一次次的相处,表面的不和谐之下,是天作之合般精神力的一致,自己在宝珠的心里不同,纵然她不说,自己也是知道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自己会混乱至此,想到她忽然也许要结婚,简直有些无法接受。
“你怎么了?”韩临正关心地问他。
荣耀钧摇头,“没事,就是忽然不大明白你刚才的话。”
韩临正觉得他不大对劲,去倒了杯冰水给他,“我的意思是,我这事,离婚是迟早的,这两年上头不稳,等过了这场风浪,我一定会离婚,但就是将来离婚了,也没办法娶明珠。”
荣耀钧自以为强大的神经,又受到了挑战,他看着韩临正:“你的意思是,准备一辈子都这样两头家的生活?”
韩临正说:“这事说不好,今天见的那人,到底怎么回事?”
荣耀钧忽然不知要如何回答他,乾启和宝珠的事情,自己还没有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