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安静的很,因此坐在一旁不大说话,城阳伯夫人知道凤城的屋里有许多的妾室,还有个生儿育女的二房,不过只要城阳伯府不倒,阿镜的正室之位就无可动摇,虽心中唏嘘,想着早知道如此,当年就不该叫阿镜这样嫁到淮南王府去,却还是说不出什么来,只与阿瑶问些孩子们的起居日常。
阿镜默默地看着阿瑶满脸都是光彩地说着自己的儿女,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当年的一对儿姐妹一同到了三公主的眼前,三公主择了阿瑶。如今独守空房,每每夜里阿镜就想,若是当年三公主看上的是自己,那么如今生活美满,不受折腾的生活,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呢?
她也会有一个宠爱自己的夫君,有和善的婆婆与妯娌,在京里头风风光光地过日子。
想到王府里那个美貌温顺的二房,阿镜心里跟刀子绞着似的。
说笑了一会儿,湛家二太太与三太太就进来了。
二太太直奔阿瑶而去,连连摩挲自己的女儿。三太太素来是胆小安静的,况当年成亲,阿镜曾经大闹了一场,如今想起来还叫三太太害怕。她也确实是害怕阿镜的,因此只怯怯地坐在城阳伯夫人的身边。
城阳伯夫人也不勉强继室与前妻的女儿能和睦共处,这也不大现实,此时低声与三太太说话,拍了拍她的手,阿元就敏锐地听到城阳伯夫人问道,“这些天,还恶心么?”
“有些难过。”三太太红了脸,小声说道,“只是老爷照拂我,平日里常使人做些如今我能用的点心,倒还好。”
“如今你身子贵重,第一胎都艰难些,别怕,”城阳伯夫人见三太太往自己的身上凑了凑,便温声道,“老三照应不着的,就与嫂子说,知道么?”又与阿元笑道,“你婶子有孕了,如今有些怕。”
“嫂子啊。”三太太见阿元一怔后哈哈地笑了,就把头抵在了城阳伯夫人的肩上,见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就红着脸笑了。
她嫁到了湛家来,就跟做梦一样,天天跟生活在蜜罐子里似的,想着从前未出嫁时过的日子,都不敢相信那样的生活,自己竟然也能忍过来了。
如今,她只希望能给湛家开枝散叶,以后就过这样平安幸福的日子,想到这里,三太太就忍不住偷偷看了看在阿瑶身边沉默的阿镜,觉得自己有些愧疚。
她抢了她母亲的幸福,有时候觉得是一种罪过。
她家老爷这样温柔的人,谁舍得离开呢?
“那不是阿容的弟弟?”阿元爽快地说道,“那就是我的弟弟了,日后我是要照应他的。”
“弟弟么?”肥仔儿躲在城阳伯夫人的怀里,听了这个探出一个脑袋来。
“我倒希望,这是个闺女。”三太太脸上带着母性的光彩,抚着自己的小腹小声说道,“闺女才贴心呢。”
“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城阳伯夫人就笑道,又叮嘱三太太听着大夫的话,寻常要忌口。
三太太一脸认真地点头应了,却在此时见阿镜突然看过来的眼神,心里一颤,到底不是个爱生事的性子,默默地低头什么都没有说。
阿镜此时心里却是另一种冲击。
继母有孕,这对阿镜来说并不是好事。三太太有孕,若是女孩儿也就罢了,不过是多一笔嫁妆,可若是儿子,她的兄长阿岳就不再是三房唯一的儿子,况有这样年轻温柔的继母吹枕头风,她的父亲岂不是更要疏远前妻之子?想到这里,阿镜就跟火烧的似的,急切起来,想要与兄长说道说道。
若是阿岳在府里也不被重视,她还在王府里有活路么?!
阿镜心里百转千回,阿元见她模样叫人奇怪,只是见众人都跟着欢喜,便并未做声。
待一会儿,阿瑶跟着二太太回自己院子说话,阿元就见阿镜也跟着出去,她顿了顿,还是没有跟着,只坐在屋里恭喜湛家三太太。
三太太温顺惯了,竟缩在城阳伯夫人的身边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到了后头,知道湛三老爷回府来,顿时就红着脸跑了。
彪悍的,吓跑了未来婶子的公主殿下惆怅地望了一会儿远方的天空,就见阿容看着自己眼睛笑得眯起来,就很不好意思,对着手指说道,“一时兴起,那什么,本宫,其实是个腼腆的好姑娘来着。”
这一回,连城阳伯夫人都转头噗嗤笑了一声。
“皇姐特别腼腆。”猪队友五皇子就在一旁添柴道,“从前,一顿吃了三个大鸡腿儿,还躲在屋里三天没出来呢。”
阿元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爆她黑历史的肥仔儿,提起手来就要拧他的肥屁股。
城阳伯夫人笑着劝住了,见公主殿下低眉顺眼的,偷偷看自己,便忍着笑认真地说道,“你放心,咱们府里虽然不富贵,管饱儿,还是供得起的。”
难得城阳伯夫人也说起了俏皮话儿,阿元被噎得直翻白眼,到底脸皮久经考验,坚强地抵御住了。
“夫人,夫人也能供得起小五么?”肥仔儿惆怅呀,他知道皇姐要嫁人了,可是从小他就跟着皇姐长大的,皇姐到哪儿,他也得到哪儿不是?如今听说供得起,肥仔儿就放心了。
眼见这是买一送一的节奏,阿元突然觉得她皇伯父赔大发了。
“五殿下喜欢什么,府里就有什么。”城阳伯夫人也是抽搐了一下眼角,这才温声道。
紧张的,深怕自己太能吃而被拒之门外的肥仔儿顿时眉开眼笑,扭着小屁股吧嗒啃了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