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众士卒凝视着不远处的山坡高处,战战兢兢地不知山坡的另一侧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实,就算是碰到了匈奴人,本来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毕竟,原本大军此番出塞的第一个攻击目标,就是在这蒲类海不远外、白山一带的匈奴部落。也只有解决了这只蹲守在西域门口的拦路虎,才能将匈奴势力逐步从西域诸国中驱赶出去。同时,也才能消除大军继续挺进西域诸国时北翼侧后的潜在威胁,得以无后顾之忧地继续全力西进。

因此,若是匈奴人胆敢主动找上门来挑衅汉军,而非像去年那样保存实力、避而不战的话,实乃一件会令诸位汉军将领喜出望外的绝好消息,甚至值得好好庆贺一番。但是,唯一的问题是,如今自己这支仅有数百人的队伍,不过是落在大军后面的护粮队而已。不仅人数相对单薄、和大军的主力部队也不知到底已差有多远的距离,更要命的是,走了大半天的路,人人早已是口干舌燥、精疲力竭,哪里还有什么力气与匈奴人力战拼杀呢?

而最为重要的是,众人还要腾出精力来守护队伍之中的粮草。试想,一旦所保的粮草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将直接事关整支大军上万人马的安危。如此生死危亡的重大责任,任谁也是绝对担待不起的。。。!

所以,面对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敌情,众人心里不禁多在默默祈祷,希望方才那奇怪的号角声,不是匈奴人来袭的警告。。。

就在这长长的护粮队伍陷入一片几乎令人窒息的沉寂中时,忽然间,只见一匹马的影子猛地出现在了山坡之顶,赫然闯入了众人的视线!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仔细朝那马背上望去,想看看究竟是敌是友——

只是,待抬手遮眼仔细去看时,却见远处山坡上那匹空落落的战马背上,竟然空无一人!

但是,马鞍与缰绳却似乎还在。。。

而且,看那马具的样子,好像正是己方斥候的战马。

这可实在是有些奇怪了,难道,是那战马之上的己方斥候打瞌睡掉落马下了?

还是说。。。?

正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之时,那匹如同脱缰的战马,又一路狂奔着从山坡上朝着耿毅等汉军所在的位置冲了下来。。。

“哒哒哒——”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再看那战马的狂奔之状,有几个养马出身、精熟马性的汉军士卒,不由得随之露出了愈加惶恐不安的惊疑之色,忍不住窃窃私语道:

“那匹马,怎么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啊。。。?山坡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间,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感染与惊吓,众士卒胯下的坐骑以及其他备用的替换战马们也有些躁动不安起来。

而愈发紧张的氛围中,加上这个别的窃窃私语,不禁引起了更多士卒的不安情绪,忍不住一个个竖起耳朵,想再多听听那几个熟知马匹习性之人还会透露出什么别的信息来。

但很快,众人的注意力却又落回到了那匹战马的身上,因为,待这战马冲得近了,士卒们方才注意到,它那消失的主人,究竟去了哪里。。。

任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那战马的身后不远处,竟还拖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汉军士卒。只见其一只脚仍然紧紧套在马鞍两侧用以给脚部踩踏的皮带套环中,所以这才被自己的坐骑一路拖着这只脚,就这样一路拉到了山坡下。

只是,因为山坡上的绿草长得太过茂盛,几乎没过了膝盖,所以之前被战马拖拽之时,一个人也没有留意到。直到来到绿草相对低矮的平地时,这才被众人猛然发现。。。

望着那被拖在马后,奄奄一息、似乎已毫无生气的斥候,最先反应过来的,乃是耿毅:

“快——!快去看看他还是死是活,弄清山坡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随着他这一声呼喊,一旁的耿乐也随即从惊愕中立刻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下了马去,然后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在其余几名骑兵的协助下,总算拦住了那匹看似受惊的战马,在抽出腰间的佩剑、费力割断了套住那名斥候脚部的皮带套环后,耿乐立即抓着那名斥候的双肩,将其面对面扶了起来,努力地摇晃着:

“兄弟,快醒醒!兄弟,快醒醒!。。。”

不知是老天有眼、还是回光返照,在耿乐的一声声呼唤之下,那被坐骑拖了一路、脸上满是污泥与伤痕的士卒,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用浑浊的目光望着眼前的耿乐,意识也逐渐恢复了起来。似乎,其刚刚被拖拽着的一路上,受到了不少的惊吓,极速的颠簸之中,更使其一度彻底昏阙了过去。

此时,待其眼神之中慢慢恢复了正常的意识,耿乐忍不住再度晃了晃其双肩,略显紧张地催促道:

“快说啊!刚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只见那斥候由耿乐扶着,无力地瘫坐在草地上,浑浊的眼睛中,仿佛一瞬间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异常焦急地张开了嘴,似乎想急切地说出些什么!

但是,在这关键时刻,其嗓子却像是卡在了某处似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过于激动而一时失语了,急得不远处仍在等候消息的众人只能干着急,却是谁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催促,生怕其随时可能好不容易说出的重要情报,反而淹没在众人的声浪之中。

可是,越是着急,这斥候却越是说不出话来,而就在这时。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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