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霖道:“今年的秋税刚刚收完,现在全部要集中在广州,除去各地方自留的,共有粮食五十四万五千石,钱一千三百五十三万贯。”
杨炎略一思索,道:“钱到是不少,但粮食却远远不够,五十多万石粮食,最多也只够隆兴支持半年左右时间,还可以再多筹集一点吗?广西那也的情况怎么样?”
岳霖有些为难,道:“粮食恐怕难以再筹集了,广东本来就不是产粮区,以往还要靠广西支应一部份,能够准备五十多万石粮食,以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将地方自留的粮食再抽调一部份,最多也只能再筹集十万石左右。而广西虽然是产粮区,但刚刚平定下来,地方上百废待兴,恐怕还不如广东。依下官看来,现在只有四川才是产粮大区,而且未遭兵戈,应该多从四川征调粮食才对?”
杨炎点点头,道:“我也知道四川是产粮之地,但仅靠四川一地恐怕也难以支应整个大宋的抗金需要,其他地方也需要一齐分担一些才是。”
这时赵汝愚开口,道:“下官看来,那么唯今之法,只有到海外去购买粮食了。只是这样一来海路遥远,恐怕耗支巨大。二来现在所有官船都以经编入了水军,不日就要从海上进攻,能够调出多少船来装运粮食呢?”
杨炎也苦笑了一下,以前他只管带好兵、打好仗,抚平地方就可以了。钱粮这些事情从来都不用他来操心,只有朝廷来调派,现在才知道筹集钱粮,保障贡应大军的后勤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怪不得汉初时期,只是半点战功都没有,只是留守后方,保障贡应的萧何可以与韩信、张良并立为“汉初三杰”,到也不是没有道理。
赵汝愚道:“在下到是有一个办法,是不是可以把到海外去购买粮食的事情,委托给商人去做,船只到港之后,朝廷只用向他们支付费用即可。”
杨炎眼睛一亮,道:“这到是个好办法,可以施行。”
岳霖却道:“这法子虽好,只是海外购粮,耗支巨大,而且无多少利益,商人们未必愿意去做。”
赵汝愚想了一想,道:“我看可以这样,只要商人运用多少粮食,市泊司可以相应减免一定的关税,这样一来,有利可图,商人们一定都会愿意的。自从大人平定海盗之后,海路通畅,又不用向海盗进贡,来往商船更多,而且金人南侵以后,许多停泊临安的商船也都转停广州,市泊司的税收较之往年,足足提高五六成,因此减免一部份关税,并不会有大的影响。只是减免关税必须由朝廷决定,地方上不能自已做主,还请大人回朝去斡旋一番。”
杨炎点点头,道:“赵制置,你替我先写一份拆子,由我盖上大印转交给朝廷,我想朝廷应该会同意的。”
赵汝愚也点点头,他当然知道杨炎和皇上的关系,由杨炎出面来申报朝廷,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也是为了抗金大计着想。
杨炎接着道:“赵制置,岳转运,我这次来广州,还打算招集广东的商人,让他们为朝廷捐助一些钱粮物资,以支应抗金需要,你们看可行吗?”
赵汝愚立刻道:“大人,下官以为可行,现在朝廷危难,凡事我们大宋子民,都理当为国出力,大人主持平定海盗,保障海路平安,对广东商人有大恩。何况广东商人豪富居多,不乏身家数十万,甚至百万者,我想到了这个时候,也该他们出头来支援朝廷了。”
几个人正说着,这时忽然有从人来报,现在广东商会的会长谢元卿和阿里在州衙外求见杨炎问候。原来金军南侵之后,临安失守,谢元卿就一直留在广州,后来广州成立商会,被推举为会长。而阿里也被赵汝愚任命为广州蕃坊公事,专门负责管理来大宋的外籍商船和商人。这一次听说杨炎来到广州,两人专程结伴来看望杨炎。
杨炎这次来广州向广东的商人捐助钱粮物资,必须得到谢元卿的大力帮助才能实现,因此听说他们两人来了,立刻命人请他们进来。
两人进来之后,谢元卿恭恭敬敬对杨炎一躬倒地施礼,道:“杨驸马一向可好。”而阿里却几步冲到杨炎面前,不由分说给了杨炎一个熊抱,大声道:“杨大人,我们有好久不见了,你还是焕然一新,真是可喜可贺啊?”
谢元卿苦笑了一声,道:“阿里,你又用错词了,应该是‘风采依旧’。”
其他人听了,都不禁笑了起来。杨炎道:“谢兄,阿里,请坐。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有事帮忙。”
谢元卿忙谢坐,道:“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元卿必会尽己所能,为大人效力。”
杨炎点点头,道:“谢兄,客气话我就不说了,现在的局势谢兄大概也知道,大宋国朝危在旦夕,战事恐怕将旷日持久,现在朝廷钱粮物资缺乏,广东商贾之中多有豪富之人,因此我想请商人们尽己之力,为朝廷捐助一些钱粮物资,以助军国需用,另外朝廷还要到海外诸国去大量购买粮食,但力有不逮,想由各商人代购,朝廷会按价付钱,另外按照每船运回粮食多少,相应减免一定的关税。你看可行吗?”
谢元卿听了,立刻站起身来,概然道:“大人请放心,皮之不存,毛将付焉,大宋若亡,我辈商人将如之奈何。因此只要朝廷需要,元卿愿意将全部家财尽献给朝廷,以助军需之用。”
杨炎笑道:“谢兄言重了,我可不是要你倾家荡产,而是量力而行。何况只有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