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谢青云听总教习王羲这般问,笑着摇头道:“我倒不是为了试探他们,这几位大统领都是有担当的义气之人,可我若是战力全失,无法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或是永远都恢复不了了,他们不收我,我自能理解,一个不能战之人,无论是去军中还是江湖门派,军中其他袍泽,门派之内的兄弟定会觉着不公,几位首领如此便难以服众,尤其军中更是如此。”
停了一停,谢青云又道:“无论是军门还是江湖门派又或者是官门之内,有能被养着的闲人而不遭人非议的,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此人曾经为势力立下大的功劳,却因此受到重伤,再不能战,自不会有人多说什么,反而还会敬服。抛开这些不提,便是他们真个要了我,养着我,我若战力再不能复,也不会厚着脸皮呆在其中,等着人来瞧不起。”
总教习王羲听了谢青云一番话,也没有什么惊讶,只道:“便知你小子所说定胜过寻常人的见解,现在一听,果是不假。”
说到此处,王羲微微一停,随后又道:“不过……火头军那边也这般说么,不用告诉他们,你战力最迟半年可以恢复?”
谢青云微微一迟疑,随即哈哈一笑,点头道:“说,就这般说,我虽然心仪火头军,可那姜大统领要考验我,那我便也考验一下他,瞧他对我这天才,是不是足够重视,既然对其他势力如此。对火头军也不用例外了。”
这一次王羲倒是估计错误了,他原以为谢青云会摇头要自己对火头军直言一切的。想不到眼下非但点了头,竟还是这般说辞。当即就愣了一愣。
不过王羲可不是常人,愣了也只一会,就又哈哈大笑道:“好你个小子,任谁你都敢这般对待,先前,你将元磁恶渊的遭遇都直接公开的告诉了各大统领也就罢了,眼下你这般想入火头军,却依然不在乎,这是铁了心的不想成为棋子么。”
谢青云听了王羲的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道:“也不是什么棋子,只是不想在进入火头军之前,好似太过巴结他们,那样我会有些别扭,他们选人,我选势力,未入之前,自是平等相待。且以我如今战力,足可平等相待。”
总教习王羲听后,先是微微点了点头,紧跟着忽而严肃道:“谢青云。你可知道军中的兵卒都是什么人么,从将领到军卒,必须都要服从军令。若是人人都有不同想法,自己觉着自己战力更高。或者谋略更强,那合力征战时。各打各的,军阵又如何成型,杀敌又如何精准?!”
谢青云想了想后,才道:“在未入火头军前,自是平等无误。进入火头军后,自当服从军令。”
少停一会,谢青云再道:“不过这个服从,却有相对和绝对之说。若是每一名兵卒、将领和袍泽之间,全无兄弟情义,若是每一名兵卒和将领对于这支军队,也全无荣誉感,那么服从军令,是最好的征战之法,一切以军令为重,不用思考,奋勇杀敌,只是这样一来,无论是兵卒还是将领,却有些似那匠师所打造的傀儡兵了。”
谢青云侃侃而谈:“而以弟子之见,最好的军队,依然要服从军令,可却每一名兵卒都不是傀儡,每一名兵卒都有明辨是非之能。如此一来,每一次军令他们都有自己的思考,能够在军令执行之前,提出见解,促使将领能够完善军令。从而在征战时,能让军队的每一步都尽量正确。同样,在征战途中,若是临机发现大变,亦可将见解报给将领,只是此刻必然要由将领最后决断,这时候就要体现出服从军令的一面,哪怕这个军令有些问题,但征战时不听令,哪怕是对的,但很容易分成两派或是多派,最终弄得一盘散沙,也是对士气的绝对损害。”
王羲听着谢青云的话,想要开口说什么,不过还是忍着没有提。
谢青云微微一笑,道:“我猜总教习必要问我,如此每一个军卒都提出自己的想法,一个军令岂非要讨论许久,且最终无法让人人都满意,作战起来,思想有了纠结,又如何合力一处?”
王羲见谢青云自己说了出来,当下点头道:“正是如此,你如何解决?”
谢青云“嗯”了一声,继续道:“所以,每一名军卒、军将,都必须将每一个人当做自己的兄弟,可以为对方付出生命,可以将身后交给对方的兄弟。正所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泽;袍泽便是如此而来。”
“这只是其一,其二每一名军卒、军将都要将这支军队当做自己的生命,人有魂魄和肉身,军队更是如此,魂魄在统帅,肉身在兵将。”
“有了这两点,这样的依存关系,一支军队才能够做到平日人人善思,为军而思考,但明白魂魄在于统帅。征战时,人人服从军令,因为人人都清楚,自己的一个疏忽,丢掉的不只是自己的性命,还有袍泽的性命、军队的性命。”
“自然,这说法都是理想之态,所以弟子虽没有去过任何一个军门,但想来军门之中虽达不到弟子说的最好的状态,但也不会是那种全是傀儡兵卒的情况,大多应当在两者之间罢了,只是有些偏向理想之态,有些则偏向傀儡之态,这要看军中统领的性子,统领什么性子,军魂就是什么样子,将领也就是什么样子,军队也就是什么样子了。”
谢青云一口气说完许多,那总教习王羲听得是一脸惊愕,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张口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