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让已经晕死过去的人醒过来的法子,不只是折磨人所用,很多时候也同样是救人所用,当然救人之时,往往伤痛没有这般厉害,即便真个断了肋骨,也会在救醒的同时辅助以医药。手法相同,自然不可能在将人刺激醒的时候,还把人打得皮青肉肿的。童德可不是傻子,心中很清楚是张召的法子不熟练罢了,只是他自不能揭破,才会故意装作一副好奇的表情,眼下又听闻张召自己解释,当然就顺着张召的话,吹捧他一番,哄着他高兴。
张召听过童德话,心中虽知道自己本事不够,可却还是得意起来。这厮自幼就听惯了吹捧,这吹捧越多也就越喜欢听,可是到了三艺经院以后,他张家的地位就远不如在衡首镇那般让人敬畏了,大多都是他去吹捧那些需要巴结的厉害生员,少有需要巴结他的生员出现,当年的那个小跟班也早已经因为修习不济,退出了武院。所以在三艺经院的日子,张召便很难得到他人的吹捧了,只有每次归家,或者是童德来三艺经院看他的时候,才会说些让他听着舒服的话,才有当初做少爷的感觉。而此刻这种感觉在他随口撒谎的来的吹捧之后,更加弥漫心间。只因为张召觉着童德并没有识破他的谎言,确是在真心称赞于他,他可不管自己配不配得上这等称赞,,就好似他在家中瞒骗父亲张重时得到赞誉一般,都是令他高兴至极的事情。这一高兴,张召的脑中便灵光一现。当即想到了自己的手法出错的地方,只因为其中一个血脉节点的位置稍稍偏左了一点点。当下张召便重新辨位置,找准了角度。掌刀发力,戳了下去,跟着再连续击打方才正确的血脉节点,如此一来,所有血脉中的血流都被刺激过一遍,和张召想象的一样,那白逵的身体被这等刺激之后,顿时抖动了一下,跟着大脑也有了反应。传递到他的声音之上,这便下意识的哼唧了一声,又过了片刻,终于幽幽转醒过来,只不过这一醒来,那巨大的遍及全身的痛苦,再次让白逵忍不住呃啊不停,痛得他想要翻滚都是不行。
“哈哈,白逵你个老混蛋。你儿子白饭那个小不点想得罪本少爷,我就不提了。当年那谢青云在武院可是断了本少爷一根手指的,那种痛楚我可一辈子都记得!”
童德也在一旁跟着道:“当年得罪掌柜东家便就不说了,掌柜东家大人大量。不为难你。如今又要收了欺辱小少爷的混蛋为徒,今日你不死谁死!”
他这般一说,自是为了提醒张召。莫要说漏了嘴,得依照掌柜东家的意愿。把眼下这找白逵麻烦的事和掌柜东家撇开关系。尽管这一点对于童德要执行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太大影响。张重人不在,张召明日回去就得死,可他依然谨慎,只因为这白逵却要活上许多天,到时还要被关押入大牢,至于何日死掉,那是裴家的事情了,但童德不敢肯定自己那位掌柜东家张重的本事,若是有所怀疑,用了大钱,让他单独见到白逵,拷问这白逵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那他童德怎么着也要做得十分完善,不到最后谋夺下张家家产,童德就要做到,不让张重有任何的怀疑,至于最后得到了张家的家产,那张重对他来说就算个屁了,撕破脸皮也不要紧,到时童德打算先折辱张重一番,再花钱消灾,免留后患的想法子将张重除掉,尽管武国律法严苛,却大多是限制武者和武者之间,且武者还能在野外厮杀。普通人之间,有家财家势者,想要耗些钱财,避开律法要了一介平民的性命,那也不是太大的难事。
张召听了童德之语,也一下子从痛快的发泄中反应过来,狞笑道:“白逵,你就认倒霉,莫要想着把此事告之我爹就能够得到什么赔偿。我虽痛恨谢青云,也痛恨你收了他为徒弟,不过你误了工期,耽误了我爹的大寿,又恼羞成怒想要揍我,这便是你今日肋骨断了的因由,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哈哈哈哈……”
白逵痛得半死,方才已经被痛得和张召气得不行,此时听过张召之语,知道再如何气恼也是无用的了,这张召摆明着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来寻仇,且不说到底和他爹张重有没有干系,这帮为富不仁的混蛋,一口咬定了自己耽误工期,或许说道镇衙门里,那王乾大人会帮自己个说话,可这事没有文书,谁也说不好,到时候便不了了之,自己的打也是白挨了,若是要闹将上去,到了宁水郡守衙门,那吃亏的便定然是自己了。心中恼恨,却苦于疼痛难当,想做什么也不行,只好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气刚刚叹完,那张召又是一巴掌扇了过来,这次用得劲力却是更小了些,显然张召知道一巴掌稍微重一点,就可能把人打傻甚至打死,今日他过来主要是发泄,并不想闹出人命,只不过劲力虽然更小,但对于白逵依然不能够承受,只一巴掌就打的满面血红,牙齿也被震掉了两颗,就这般吐了出来。童德在一旁看着张召狰狞的面容,心中摇头冷笑,想着这小子早些死了也好,裴家也算是除害了,当初我这般大的时候,也没有张召如此歹毒。童德心中这般腹诽,却全然忘记了,张召如今的性子有一半都是他的功劳。
“叹什么气,不服么?”张召打过白逵巴掌,放声大笑。
便在此时,一声断喝从外间传来:“住手!光天化日,一个武徒欺负寻常百姓,这是要杀人么?”声音才落,秦动便从院外一跃而进,大步行了过来。那童德一听,当即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