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程朝裴立和申璇走过来,到了裴立另外一侧,扶住老人手肘,然后睨申璇一眼,“还不扶爷爷过去坐?”
锦朝来了她。申璇脚掌被钉住,同裴锦程一样的动作扶住裴立,却感觉每走一步,都废了全力,他这是想干什么?!
她只想在离开之前做好最后一件事,不让裴家招人话柄,受人非议。
这一段话,清晰的钻进了申璇的耳朵。
但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进行仪式让他觉得白家不受重视,分外怄火!
白立伟胸膛起伏的把女儿牵到了司仪台上,右手握得紧紧的,感觉只要一松,就有很大的力量爆发出来。
裴立坐在中间的椅上,嘴角扯喜色,齿缝中却出了声音,“锦程,你太任性,太狂了。”
老爷子眸色慈祥,“欸,珊珊啊,你性子柔弱,若以后锦程欺负了你,要跟爷爷说,爷爷给你作主。”
“如果闹大,可担得起责任?”
白立伟哈哈大笑,看着也很高兴,“老爷子这么开明,立伟谢谢了。”
林致远好似妥协的叹了一声,吃了天大的亏一样,“也只能这样了,真是没办法。”
季容心里不高兴得要命,也因为老爷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而不敢造次。
五张椅子,连女方长辈的椅子都没有!
林致远喉咙里轻轻咳了一下,墨色深淬过的瞳仁里,精光收敛,是沉稳温润的假面具,看似为难,“为了酒,还是等到散席,看下去吧。”
裴先文和季容都知道老爷子的喜好,衣服也是穿的中式。
白珊清眸里隐有委屈之色,将手搭在老爷子伸过来的手上,“爷爷。”
台上几人说话,都有人拿着话筒扩音,台下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裴锦程让人拿出一个正方形的小锦盒,放在他的手心里,是他掌心的宽度,深褐的漆面,描着古色的花片和枝叶,形态虽不及现代的工笔制图一般逼真,但笔锋饱满深厚,色彩艳丽,锦盒和花样的历史感,捏在裴锦程的手里,总让人觉得盒子里的东西价值不菲。
白立伟心中郁结,也没办法在老爷子说得如此大义凛然的时候发作,心里痛骂,笑面虎!他往前一倾,避开主持拿着的麦克风,低声在老爷子耳边一说,“老爷子,今天这婚礼,您可没跟我说过是中式的啊。”
那申璇好死不死的居然穿了四年前的喜服出来。
“我会负责。”
说完朝着白立伟伸手,去接新娘子的手。
但是女人都是挨着自己丈夫坐着。
白珊得体噙出淡淡的笑容,“爷爷,锦程对我很好,怎么会舍得欺负我?”
而这个仪式,裴立也一直按着裴锦程的套路在走。
她只能强撑着自己做到这些,以报道这些年来爷爷的恩情,锦悦的恩情,锦瑞的恩情。
她明明是新娘,可她的心情却像极了一个弃妇!
林致远道,“他向来这么令人讨厌,这下好了,白家以后走出去可比裴家矮了一大截。叫我这个和白立军行政级别差不多的官位,往哪里摆?”
云烨曲肘轻撞了一下林致远,“他就是想陷你于不义,你看不出来吗?现在小圈子里都知道你跟他一条船上的,他给白家小鞋穿,摆明了让白立军跟你作对。”
白珊若不是紧紧攥着白立伟的手背,她已经快要倒下了。
再说,这布置如此西式,中式的会花形拱门?这不是专门整他们吗?
贵重的古色木椅,坐上这五个人,说不出的和谐。
.....
在裴锦程的明示下,申璇虚扶着季容,裴锦程虚扶一下裴先文,让他们坐在裴立的左侧,裴锦程坐在裴立的右侧,那张椅子,是裴立在裴锦程出生后做的。
台下宾馆听着话筒里裴锦程的解说,不禁赞叹裴锦程大手笔。
“如何收拾这个残局?”
申璇能坐在裴锦程的身边,而裴立的另外一边坐着裴锦程的父母,这种搭配,懂点门道的人,都看出了关系。
g城娶妾办的婚礼并不差,就算有些门第会讲究不能排场大过正房,但也不会像她这样,丈夫的手也没碰到。
云烨“啧”声摇头,“哎,他一定是故意的,用这么好的酒,逼我们在这里看他耍威风,好让我们见识一下他的手段是吧?”
老爷子站起身来,两步一踱,走至白立伟的面前,喜色自扬,“立伟啊,辛苦养大珊珊不容易,谢谢你肯把珊珊嫁进裴家来,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想珊珊的时候,可以随时叫她陪你们的。”
裴宅整体风格古韵甚浓,是因为老爷子很多观念守旧,像今天这样的日子,自然穿着他惯来喜欢的对襟衫。
宗祠?仪式?
总有一天,她要把她受的,十倍百倍的还给申璇!
云烨道,“我们受这么大的委屈,要多拿点酒,才能得到补偿,我今天没载朋友来,一个人开的车,副驾驶室和后座都还能放。”
找不到儿子的时候,她都快急死了,可儿子穿着当年的喜服出来的时候,她就气得快要断气了。
怎么会舍得?
双腿斜置,柔荑搭在腿上,端庄的坐姿不用人教,申璇也坐得很好,可拳头却是不禁一握,才又松开。
众宾客也看不懂这是个什么意思了。
老爷子坐在正中的那张古韵最浓的黄花梨椅上。
裴立坐在正中,裴先文和裴锦程分靠左右,季容和申璇坐在最外围。
其他的,她再也坚持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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