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鸿就是以这种欺骗的手段,以这种暂时性的借口,简单的和自己工作多年的地方道了别。
直到那一天下班离开的时候,她才感到心里是那样的不是滋味,象是被赶走一般,没有人舍得离开她,只有病魔,是病魔在驱赶。
真的是难以割舍,她最后走访了每一个病室,询问着每个病人的病情,真不知道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但她就是想知道,她放心不下每一个病人。
“安护士还没下班吗?你太辛苦了。”
这是那个远郊民企的肛瘘患者,有医疗保险,术后创口小范围组织坏死,已经住了半个月。
“没有的,马上就下,怎么样,明天不用再来了吧?”安鸿笑着在问。
“不用了,明天没液,就直接出院了,等核对医保后,过几天拿回医保卡,就什么事全没有了。”患者非常高兴。
“时间是久了点,不过没受什么罪。不过以后可要注意点,不管是哪个部位患了病,遭罪不说,还会造成很多不方便。”
“呵呵,是没受多大罪,镇痛泵,耳穴王不留行,基本没疼过,可就是钱被歼灭了不少。托人查了查账,一万七千多,估计自己也得掏差不多四千块,真有点舍不得。”
“物价飞涨,没办法。不过身体才重要,回去以后多运动,生活要有规律,几乎所有病症都与这两方面有关系。”
“那是那是,一定注意,谢谢安护士。”患者点了点头。
安鸿笑着离开了患者,走向了下一间病室。
“鸿姐来了,快下班了吧。”
这是那个乡下壮劳力,有些不太富裕,二十七八了还没找上媳妇,是老爹陪着来的。可能因为身体壮,也不忌口,急性阑尾炎,属外科急腹症,住院四天,并且他也是非常信赖安鸿,甚至超过相信自己的主治医生。
“马上就下了,再过来看看。怎么样,不疼了吧?”
因为想节约,没有配镇痛泵,在开始小伙子不大习惯,动来动去遭了不少罪,不过现在好多了,也老实多了。
“倒不怎么疼了,也不敢再怎么动了,是不是不疼就可以出院了?这里住着太烧钱,心疼,一天一百多块,这刚四天功夫,连手术八千多块了。”
“三甲医院手术费都是五到七千的,我们折了中,六千块,要是有医保的话自己也就两千左右。不过看你这情况,应该也可以出院了。但记住哦,不是疼不疼就可以出院,是你动不动的问题,如果你们那里有条件换药的话,应该没问题。”
“我们同乡有个海员,我那次看电视叫职来职往,有海员都是同事给做阑尾切除,然后我们那个同乡也学过这手术,不是特别复杂的,怎么居然这么贵?”
小伙子还有些牢骚,“我小时候老爹住院时输液一瓶就五百毫升,现在怎么都一袋一百的算钱,就算我们出的起,鸿姐你们护士这样跑来跑去也累呀。”
“是有海上医护题库,不过只是应急,不到万不得已都是要请求地面支援的,所以他们都是冒着很大危险的,我们院方当然是以安全第一了。小袋输液也是为了精准灵活。”
其实有些问题,安鸿也难以回答,在过去一般的肢体扭伤只有骨折才拍片子,凭活动能力判断是可以大概得出结果的,可现在一喊疼就要照相。
有医生的保险起见,也有患者的只是安心的要求,还有一些术后创口,居于明显部位的,有些只是消毒碘酒加敷料贴,一些小诊室完全可以兼代换药的,可就是不愿意替别人收尾。
当然也有患者的不放心,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们的相互信任越来越少,真的是时代不同了。
在转完所有病房后,安鸿才发觉自己所做徒劳无益,根本还是放心不下每一个病患,不过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对自己有了个交代,之后的事,只能麻烦其她同事照看了。
明天起就要到自己的第四家医院工作了。
她从第一天上班开始就一直是在医院进行着医护工作,她喜欢这个工作,喜欢在一个地方踏踏实实的干下去,却因为各种原因,转战了四家医院。每转一次,都留下无数的难以割舍,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这种感觉还那样强烈,还未曾麻木。
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她还是不愿去面对,天使玫瑰歌舞厅,那里有同事在等待,朝夕相处的护士姐妹,她们并不知道实情,只是为暂别的一次聚会。
但在安鸿来说,要有足够的勇气,才能使自己不流泪,她怕自己做不到,有意在拖延,却还是被刘广明的电话催促。
其实刘广明真的很用心,不过想的最周到的还是方菲。
她知道丈夫的心思,安鸿的魅力连她都难以拒绝,更何况老实巴交的丈夫,如果不是自己存在,那刘广明可能会很快的就心有所属,而就算自己存在,如果强硬压制丈夫对安鸿的好感和这种善意的帮助,那么很可能就会造成刘广明的精神出轨,
她只能挺身挡在前边,这样的话刘广明和安鸿只能成为知己,并且应该丈夫会更爱自己,于是她向刘广明建议了今晚的聚会。
“我猜想鸿姐今晚会有应酬,虽然我们申请的是临时借调,但以鸿姐的为人,同事们肯定多有不舍,不过她们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鸿姐就不一样了,她能熬的住这样的道别吗,换做是我肯定没那么坚强。”
刘广明想了下,边寻思边说:“鸿姐得的是治不好的绝症,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