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陕大旱,本来应该对百姓施行免税以养民力,在给予大力赈济以安民心,这样双管齐下,才能快速的恢复生产,但现在袁崇焕每天都在管朝堂伸手要银子,就一个蓟辽关宁,每年的军费从孙传庭的每年二百万,已经发展到了五百万,这不但已经大大的挤占了其他边军的军饷和国内的财政,而且还成为一个大大的无底洞。
对于袁崇焕的要求,无论的户部东林,还是内帑的崇祯,都给予了绝对的宽容。
东林宽容是因为袁崇焕是东林推荐诞龙锡和东林党魁们商量,为了文官抓军权,就推出了“曾经战过”的袁崇焕,替代前朝天启老师孙传庭,再在袁大嘴巴一阵忽悠之后,希望袁崇焕能出成绩,以堵住吕汉强等诟病东林只会空谈误国的言论。
崇祯无底线的支持袁崇焕,是因为在他心里急于求治,也在袁崇焕的大嘴巴下,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五年复辽的承诺,因此不给袁崇焕一点“气馁”的机会。
因此上双方都无限的支持袁崇焕的索求。
但一年五百万银子的窟窿,要远远大于一年财政的收入,因此,虽然山陕大旱,那也得交税养活蓟辽,不但要加税,而且还要清理原先的积欠,南方好说,商业发达,手工业作坊也多,农民要么经商,要么给工厂做工,还算可以应付,北方就彻底的完蛋了。现在催逼积欠已经是当务之急,大家都在等着这些银子买米下锅呢。减免税赋就不可能。
原本在丰年被张居正评估为亩产收入可到四、五钱银的陕西省,天子和东林党在崇祯元年给当地农民定的亩赋税总和已经高达二两银子。
既然减免不可能,那就要赈济一下以安民心吧,但正如上面所说,全国的银子都要供给袁崇焕还不能周全呢,那还有什么银子赈济,就连这个面子工程都做不了了。
崇祯要吕汉强去山陕赈济,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无论的陕西的巡抚,还是地方官员,都在上书恳请赈济,因此,样子还是要做做的,才有了他对吕汉强说的那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任务了。
而就是这笔银子,崇祯也不想从自己的内帑里出全部,户部根本就指望不上,所以才鼓动吕汉强用报纸发难。
“山陕大旱,还是有的,那些流民还是需要赈济的,因此,朕决定,我们君臣共赴国难,我从内帑里出十万银子,诸位爱卿大家在踊跃捐输些,再凑五六十万银子,这样,就交给吕汉强吕爱卿押运山陕赈济灾民。”
崇祯此言一出,底下立刻大哗。
什么?你赈济山陕做好人,银子却要我们出?这可不对啊,原先天下灾荒,那都是你内帑里出银子赈济的,怎么这次却要我们出钱?不行,这与礼不和,我们坚决要反对这一乱政。
于是一个大臣就要大步而出,施行反对。
这时候他却慢了一步,因为一个大臣已经第一个越众而出,大声赞叹:“万岁真乃道德君子,千古楷模。山陕大旱,流民遍地,这是实情,臣也注意到,山陕灾民已经出现在了京师街头,再不赈济,便有汹汹之势,这必须赈济,臣附议万岁之举,也希望吕大人能办好皇上的差遣,为皇上分忧,救山陕百姓与水火。”
那个第一个想站出来反对的大臣当时火大,你谁啊,你怎么能这般实话实说呢?难道你要将我们都带沟里去吗?
仔细看时,却是东林大佬温体仁,正在那大义凛然的侃侃而谈。当时这个举动让那个刚刚要出来弹劾的大臣莫名其妙。
按照东林为反对而反对的大原则,按照两个凡是的规矩,凡是别的人群提出的,包括皇上提出来的,我们都必须反对,凡是我们自己提出的,我们必须支持的。
可今天皇上提出大臣捐输赈灾这个恶政,而你温体仁却要支持,那你到底是让我们反对呢还是支持呢?这不是很让人纠结吗?
正在恍惚间,感觉到衣角被人轻轻的拉动了一下,悄悄扭头看去,却是次辅钱龙。
这就更让这位迷糊了,因为钱龙锡与温体仁虽为同党,却也不和,原因由来已久,党崇祯元年会推阁臣的时候,采取的抽签制度,第一个抽出来的就是钱龙锡,然后才是钱谦益,后来钱谦益连中三签出了一个豹子,温体仁就揪住这不可能出来的豹子大做文章,翻起了钱谦益的老账,最后将钱谦益从首铺的位子踢了出去,结果大家都没得到好处,最后互相妥协,让黄爌捡了个大便宜,这位钱锡龙也就跟着吃了挂落,当了个次铺,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但今天怎么也帮着温体仁说话?
钱锡龙笑眯眯的冲着温体仁努努嘴,然后就又不做声了。
这位大佬赶紧接过提醒,聚拢心神仔细倾听温体仁的奏对。
“地方官或为拖欠积欠而夸大其词,或为政绩隐瞒不报,但皇上睿智,烛照千里,洞悉奸佞之心,又发大慈悲心肠,出内帑十万派吕汉强吕大人赈济山陕,吕汉强吕大人,干练果决,又勇于任事,万岁慧眼,想吕汉强一定能将此次赈灾事情做的完美无暇,替皇上广布恩德于山陕,解救灾民于水火,臣附议万岁决断。”
啊,这下子算是听明白了,感情是皇上要派吕汉强去山陕赈灾啊,还只是拿区区十万银子,那就是说,温体仁大人在敲死跟脚,这是温体仁在吕汉强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一脚,让吕汉强直扑火坑,不是,那不是火坑,那是火山啊,这次吕汉强算是死定了。
对于这次任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