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凊在屋子里转了转,没有看到人,便在桌旁坐下等着。没一会儿,就有个香气扑人的妖娆妇人推门而入,径自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半抬起眼,一边打量温凊一边说道:“就是你想来我们这儿挣钱?”
温凊点点头,被她的目光看的不自在,微微偏过身子。
那妇人不在意的笑了下:“呵,想在这儿做活这么扭捏可不行,身段还挺好的。说吧,要多少钱?”
温凊考虑了一会儿,伸出一只手:“五两。”
那妇人一口茶喷出来,瞪大了眼睛:“五两?姑娘,你说五十两我还信,五两!你不会不知道我们这行是做什么的吧?姑娘,为五两银子卖身,你可得考虑清楚。”
温凊要是还没听明白她的意思,那可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闻言顿时满面通红,急忙解释:“不是的,老板娘,我不是来……卖身的,我是个大夫,想要问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人需要看病。”
“哈,原来搞了半天还是我会错了意,我说这位姑娘,我看起来很好骗吗?”那妇人立时恼了,双手叉腰指着温凊就开始大骂:“哪里来的骚蹄子,竟然跑到青楼里来招摇撞骗,也不看看我施蔓娘是什么人,滚滚滚,赶紧滚,不然我报官抓你!”
温凊从来没被人这么羞辱过,她僵直着没动,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施蔓娘骂累了端起茶水灌了一口,见她还立在屋子里没走,又是横眉怒瞪,温凊赶忙趁机说:“老板娘我真的不是骗子,你近日是否觉得自己情绪不稳,暴躁易怒?”
施蔓娘闻言一顿,目光狐疑:“咦?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还真是个大夫?”见温情郑重点头,惊叹不已:“这年头大夫我见了不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一个年轻姑娘做大夫的,别是学艺不精来此骗钱的吧?”
只要她不再无理取闹,温凊就游刃有余了,她微微笑道:“是不是骗人的,你试试就是了,要是医不好,你便报官抓我就是了。”
她信心满满倒不像个没本事的,施蔓娘将信将疑的将手递过去:“那你就替我把个脉看看吧,这几天我老是睡不好,还容易出汗,动不动就浑身酸软,还有就是像你说的脾气暴躁,冲动易怒,我真的是病了?严重不严重?”
温凊替她把了脉,并不是什么大毛病,于是安慰她道:“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你脉象弦数无力,‘女子七七而天癸绝’肾气渐衰,你有这些症状都是正常的,稍微吃点药调理调理就没事了。”向她要了纸笔飞快写下药方:熟地黄八钱、山萸肉四钱、干山药四钱、泽泻 牡丹皮 茯苓去皮各三钱、加知母,黄柏各二钱以水煎服,一日两次。
待墨迹干透才将药方递给她:“此方乃知柏八味丸,滋阴养肾,兼治阴虚火旺,你明日让人去抓了药煎服,每日早晚各一次,连服半月便可痊愈。”
施蔓娘小心翼翼收起药方:“行吧,那我就信你一次,看你这一身破破烂烂的,怎么会有姑娘糙成你这个样子。”她一脸嫌弃的道,从袖中掏出几两碎银子递给她:“行了行了,赶紧走吧,这钱就当是给你的诊费,这里又不什么好地方,以后别来了!”
温凊被她几下推出门外,只来得及说了声自己住在城中天宝客栈,就匆匆下了楼。
回到客栈已是月上中天,温凊推了几下门,没推开。温凊心情颇为微妙,刚赚了些钱又被关在外面吹冷风,这么大半夜的也不好叫人起来开门,独自一人坐在门槛上,好不可怜。
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双白色锦靴,温凊顺着来人笔直的长腿目光缓缓上移,借着月光看清那人的脸,立刻吓得惊叫跳起:“甪里公子!你、你还没睡啊?”
甪里临深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也不说话。
温凊心虚的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了,就像做坏事被抓包的不听话的调皮小鬼。她眨眨眼睛,努力解释:“我、我睡不着出来走走,没想到回来时客栈已经打烊了,呵呵。”
甪里临深并未与她多做计较:“温姑娘,天色已晚,你还是不要在夜间出门才好。”
温凊讪笑着满口答应,她也没想到会被他堵个正着啊!
“走吧,我带你回去。”甪里临深转身朝客栈后面走去。
温凊迈开脚步跟上:“可是门都关了,我们要怎么回去?”
甪里临深抬头看了眼窗户,温凊不可置信地抽了抽嘴角,这真的是甪里临深?走窗户?难道他刚才也是翻窗出来堵的她?温凊匪夷所思,该不会是和孟疏在一起久了,连甪里临深都这么不拘小节了吧。
甪里临深无视她的表情,伸手将她一带,纵身一跃轻而易举的就上了窗户把她送回房间,自己则旋身进到隔壁。
温凊点上灯刚刚走到床边,便见床上放了两件精致的的衣裙,一件浅紫襦裙,一件则是粉色上衣,素白长裙,针脚缜密,衣领袖口绣了几朵胭脂色的海棠花,温凊爱不释手,捧在手里舍不得放下,又见衣裙底下有几张面额巨大的银票和两件兰色小衣,脸上忽的红的冒烟,怎么连这么贴身的东西都准备了!甪里公子你的高冷呢!话说你怎么知道她穿多大啊!温凊心里一阵咆哮。过了许久她才冷静下来,买的人都不介意,她还在乎什么,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便轻易接受了现实。
与她的激动相比,甪里临深则是毫无感觉的一觉睡到了天亮。下楼来时温凊已经起了,穿着他准备的紫色襦裙坐在大堂靠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