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杰、历天闰冲在最前,而埋伏在他们正前方的恰恰就是前几日被他们打败的宋江所部。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宋江见了方杰,咬牙大喊:“方杰狗贼在前,谁与本将砍下他的狗头,赏金千两。”
梁山众将本就痛恨方杰,只是摄于他的武力,不敢轻进,今日他方杰已如瓮中之鳖,粘板之肉,震慑力大减。孙立当下一声:“众位兄弟并肩子上,为已故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
当下关胜、花荣、穆弘、黄信便奔着方杰杀了上去,孙立、索、张清、宣赞、郝思文又去围攻历天闰。南军将领潘文得、应明、米泉、程祖胜等皆上前助战,两军阵前,双方几十员将官混斗在了一起。
穆弘与方杰有杀弟大仇,黄信与方杰亦有杀师之仇,此二人对这方杰不遗余力,招招欲取方杰性命。怎奈方杰戟法精湛,力道巨大,穆弘、黄信招架不力。幸得关胜大刀沉重,花荣枪法灵巧,方杰以一敌四,又兼处于劣势局面,战过三十合,便已戟法散乱,败相从生。
方腊大军本就不是经久老卒,这些被携裹的流民如何能与凶悍的战兵相抗。在辛兴宗、折可存、宋江三面包夹之下,范琼、王燮又劫了他们的归路,已是插翅难逃的南军见逃生无望,便纷纷弃了刀兵,伏于地上请降。
辛兴宗厉声道:“方贼祸乱地方,僭越称王,罪大恶极。汝等竟敢对其俯,天兵到来便应望风归顺,安敢提戈对抗王师耶?今败而乞降,不准!”
于是宋军对已经罢手的降兵开始当场屠杀,岳飞疾呼不可,力劝周遭友军,只是他毕竟“人微言轻”,根本阻止不住。一时间,刀枪齐下,万千百颗人头就此落地,鲜血浸透了遍地的沙土,腥气充斥着方圆十数里。
历天闰闻状痛心疾:“宋贼可耻,摩尼门徒们,汝等欲束手等死乎?”
已经绝了生路的南军官兵只得又捡起地上的兵甲,加入到殊死搏斗的战场之中。
岳飞大叹:“有将若此,国之大悲也!”
时下,潘文得死于索斧下,米泉被郝思文戳死,应明、程祖胜也被打下马背,砍作数块。历天闰寡不敌众,虽战马已失,却手持钢槊,嘶吼着继续步站。周通欲从旁偷袭,被回身的槊杆打在胸口,周通被震的大吐一口污血,历天闰从腰间摸出一枚短剑,一掷,正中周通喉头。
张清取了袖带中的石子,一连数,张清手法精妙,历天闰躲闪不过,被一颗尖石击中左眼。历天闰痛呼着扣出眼眶的石子,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血窟窿。且砸中面部的其他石子打掉了他嘴里好几颗牙齿,他连牙带血一口咽下,挥舞钢槊又砸开戳中他腿骨的李忠,依然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正激战方杰的关胜不禁感叹:“都似这等好汉,不御敌于外而戮与内,可惜可悲!”
方杰架住关胜的大刀:“某等为抗无能昏君解救贫苦而起兵,是为大义,有何憾焉?今日便是死在你的大刀之下,亦无悔也!”
历天闰拖着一条残腿不屈不挠的杵在那里,半眯着剩下的那只眼,对着张清,嘴里像在嘟囔着什么。张清见他已无再战之力,下了马背走到跟前,历天闰声音极为微弱,张清试探着走得更近了些,终于听到了历天闰的话语:“尔等必死无葬身之地!”
张清大骇一声,那历天闰瞪大那只独眼珠,不知从哪里又寻了把短剑,一剑扎透了张清的胸口。
孙立等大惊失色,连忙并着一群兵将就往历天闰身上戳砍。历天闰身中数十创,等四肢具被砍做数断,头颅也砸得稀烂,众人这才罢手。再看张清时,气息也仅仅有出无进矣。
力气渐竭的方杰亲眼目睹了历天闰被砍成肉泥的全经过,慌神中被花荣刺中小腹一枪,随后黄信、穆弘又自左右将枪矛扎到他的身上。其坐骑由于伤重,再也不能驮负方杰,前蹄一跪,将他摔了出去。
梁山众人欲上前将已经昏死的方杰其剁成肉酱,关胜大刀一挡,眉须大张:“此人也算一代豪杰,诸位看关某薄面,赐他个全尸罢。”
穆弘眼神一沉,咬着一口黄牙:“便是到了阎王殿,也要让他生不得。”说罢抢过李逵手里的板斧,要将方杰砍成了十几块。
关胜大怒:“方杰乃方腊之侄,朝廷重犯,岂能随意处置。待先捆了,再听从大帅安排不迟”。郝思文、宣赞忙上前拉住关胜衣袖,轻轻的摇了摇头。关胜旋望四周,多有狠厉之色。
在这剑拔弩张的紧要时刻,一脸浅笑的宋江驱马而至:“关胜兄弟说正对,我等皆是朝廷兵将,不可失了法纪。”
众人依了宋江,将方杰捆了,也不止血看伤,便与被俘的军师吕师囊一同扔进了囚车里。而那日暗使飞刀的杜薇没了踪迹,宋江上下搜遍全场也没找到。
领兵将帅俱被消灭之后,南军再无半点斗志,胡乱着向四周逃散,辛兴宗将令在前,麾下将兵怎肯放他们离去。这天,历天闰麾下十余万,几无活口。
方腊得知历天闰、方杰兵败的消息时,辛兴宗已经迅的光复了常州运河东部,正沿运河沿线进苏州。
“可怜我方家虎儿,我南国栋梁元帅!”方腊的王宫大殿里,能征善战的将领基本已经派光,在座的也只有左丞相娄辛、右丞相祖恢、殿帅郑彪、参议郎沈寿、高玉以及御前四将谭高、桓逸、卫忠、冯喜几个人而已。
高玉禀道:“大王且先放下悲伤,辛贼以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