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一听更为惶惶，举目一观，不禁沮丧起来：“寡人已将能战之师悉数派出，如今这杭州城，也不过四五万御林。要是再派，寡人恐无侍卫之人也。”
娄辛奏道：“如今各帅均在前线重镇，不能擅离，大王勇谋兼备，若此时御驾亲征，军心士气必然大涨，辛贼不足虑也。”
这是要自己亲自领兵作战了，方腊心里有些犯嘀咕，刚起兵时，自己也确实亲临阵线过。只是这大半年来过惯了香姬美妾的日子，再操起兵戈上战场，自己还能行吗？
方腊有些拿不定注意：“众位臣工，以为娄相之意如何？”
殿帅郑彪悄悄左右望了望，第一个站了出来：“丞相所言正好，大王智勇群，一定百战百胜。”
方腊听到手下人马屁拍得这么响，其他人也没有其他意见，有些尴尬的点点头，看来，自己少不得又要经历一次刀兵之危了。
正要拟旨时，却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大王岂可妄听他言。”
众人抬头一看，殿外走进一位年逾七十的老先生。
方腊心里一松，连忙客气的起身行礼：“叔父，您老怎么都被惊动了。”
来着正是方腊叔父，方杰的祖父，被方腊封为越王的方垕。
“石元帅驻兵乌程，距苏州最近。洞庭水匪甚重，宋兵南来，舟楫不足，并无剿匪准备。若石元帅沿水路直奔苏州，一日便可抵达。有良将在侧，如何需要大王亲临险境？”
方垕坐到中官搬来的椅子上，目光狠辣，气息也因刚刚的激烈言语变得有些急切。
祖恢行礼道：“越王，司行元帅现正面抵御童贯大军，邓元帅护起左翼，石元帅护其右翼。若撤走石元帅，岂不是给坚固的阵线拆出一个大缺口？”
“哼，历天闰手握精兵十余万，却被那个无能的辛兴宗以弱势兵力打败，还累及我杰儿殒命沙场，愧为一军之帅。石宝与其同列，号称从无败绩，若连支援近在咫尺的苏州也办不到，与那些废物一样，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脸上都露出些难堪的神色，大兵压境，“王朝”覆灭就在眼前了，而“朝堂”高官一大堆，却没有一个人能提出像样的应对之策。方垕不点其名，也会使听见的人自动入座。
听了方垕的话，方腊终于做了决定，以石宝为主将，火驰援东线。为保中路安全，又特意派自己的长子，太子方书为主，谭高、卫忠为副，统帅三万御林，开赴长兴，以助司行方。
出了王宫，祖恢紧着步子撵上娄辛，悄悄把一张字条塞到他手中，才上了轿辇回府中去了。娄辛坐到自己的轿子上，连忙打开那张字条，上面明明的写着：晚间相会老君桥。
娄辛会心一笑，祖大哥，小弟也正想找你聊一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