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琦举着手中那张纸,叹息说道:“这是我大周军方十年来从天枢处办的第一份挑战许可文书,你说不打可能吗?”
李剑卿望向吕奉先,嘲讽说道:“推动外人来挑战我倒也罢了,如今居然让军中强者出手,莫非老将军您忘了我们都是周人?”
吕奉先望着栏外的风景,沉默不语。
自从崖洞破关这后,李剑卿的修行境界神速般提升到乾元上境,不然哪里可能施出那般强大的一刀,然而乾元上境依然在无相之下。
面对着号称无相以下无敌的陈琦,他没有信心能够战胜对方。
“我不接受挑战。”
李剑卿说道:“虽然昆仑山入世,似乎就有接受挑战的义务,但你是我大周军人,事情传出去后,我丢脸,你也丢脸。”
陈琦说道:“我说过,我丢得起这人,自然也丢得起这脸。”
“论不要脸,你哪里是我的对手。”
李剑卿看着他说道,然后走到楼栏畔,望向对面的草甸青林,喊道:“那件事情你到底办完没有?”
话音落处,一个比陈琦要胖很多的青年男子,从林子深处走了出来,他连连搓手,双脚挪的比大家闺秀还要慢,很明显不想进楼。
李剑卿冲着他喊道:“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人打死了!”
那年轻胖子怒极,抬头对着楼上喊道:“你就不怕我被人打死?”
李剑卿看了一眼不远处栏畔的吕奉先,说道:“某些人自矜身份,哪里好意思对你这样一个死胖子下死手。”
噔噔噔噔脚步声响起。
苏烈气喘吁吁爬上楼来,走进中,先向着栏畔的吕奉先恭谨行了一礼,然后望向陈琦说道:“你得先和我打一场。”
陈琦看着身前的苏烈,想着新年那日在长安府里接的那一指,脸上的神情愈发愁苦,无奈说道:“怎么又是你?”
李剑卿解释说道:“整个昆仑山,我只好使唤他一个。”
陈琦苦笑说道:“无相以下无敌,终究是无相以下。”
苏烈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纸,把圆乎乎的手指伸到唇边舔了舔,拿出最上面那张递到陈琦的眼前。
“天枢处的挑战许可书。”
“这份许可书核发签章的时间比你那份早。”
“我这里有六十二份天枢处核发的许可书,每份都比你那份早。”
“所以你就算要和李剑卿打,也得先和我打完这六十二场再说。”
陈琦怔住了,接过那叠文书翻看了一遍,即便他天不怕地不怕,那日在长安府里被苏烈一指击倒,依然不怕,但此时终于怕了。
失败并不可怕,如果连续六十二场失败呢?
苏烈这时候并没有用昆仑山不器意使出天下溪神指。
但陈琦觉得自己已经中了六十二记天下溪神指,很有呕血的冲动。
李剑卿望向栏畔的老人,说道:“我以为将军您不会用挑战决斗这般俗的方法,但为了万全之计,我还是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依据周律编外卷第四章之相关规定,任何想要与我决斗的军中强者,首先都必须过这关。”
“如果您不想陈琦天天吐血,最终变成人渣而死,那么最好不要尝试。”
陈琦的脸色愈发难看。
苏烈走到吕奉先身前,再次恭谨一礼,说道:“二师兄托我给您带句话,昆仑山严禁干涉朝事,那么朝廷最好也不要干涉昆仑山的事。”
自从苏烈出现之后,吕奉先一直沉默。
身为大周军方第一人,他自然不会在乎苏烈,但他要对昆仑山后山中的某些人保持一定程度的尊敬,比如那位很二的师兄。
“帮我带句话给二先生。”
吕奉先说道:“如果昆仑山里的人已经干涉了朝事,又该如何?”
苏烈稍一沉默,然后说道:“二师兄猜到您会有此问题,他说就算如此,也应该交由昆仑山来自理,当然,如果您能找到昆仑山后山中人干涉朝事的证据,那么他会禀明山主,再与朝廷商议。”
走下楼,走在草甸平林散楼的军部小楼间。
苏烈忽然说道:“吕奉先将军是个好人。”
李剑卿看着马车石道前方的一棵大树,说道:“伪善之人。”
苏烈摇头说道:“不是。”
李剑卿说道:“貌似正义凛然,实际上不知和了多少稀泥,不是伪善是什么?”
苏烈说道:“山主曾经说过,如果本心向善,只是为大势而在局部稍作退让,那么只能说其人锋锐有失,却不能妄言其伪。”
李剑卿踢走路上被马车轮碾出来的一块碎石,说道:“就算是世间最善最正义的大好人,如果对我不好,那就是坏人。”
苏烈思忖片刻后说道:“似乎也有道理。”
李剑卿忽然抽了抽鼻子,疑惑望向他问道:“你为什么流了这么多汗?”
苏烈后背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
他解释说道:“胖子怕热。”
李剑卿摇了摇头,不接受这个解释。
苏烈羞恼说道:“你身上的汗水都干成盐花了,还好意思说我。”
李剑卿像大师兄般慢条斯理说道:“我只不过是个乾元境,而且是当事人,所以怕上一怕也正常,师兄你是无相境的大修行者,这就丢人了。”
苏烈忽然停下脚步,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你知道吕奉先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李剑卿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