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晚河盈盈而笑:“瞧你,火急火燎地赶来,是怕大可敦把我吃了吗?大可敦比左廷王温柔多了,和我谈谈心而已,没动我一根手指头,你不用担心啦。”
白潞安吩咐她身后的侍卫:“把她押回去仔细看着,别让她耍花招。”说完再不看她,错身上了石阶。
元晚河回头唤道:“白潞安,等一下。”
他脚步不停,“还有什么事?”
“陪我走走吧。”她嘴角一扯,“好几天没见面,想你了。”
他继续上台阶,把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你不想要母图了?”
她说完这几个字,如愿以偿看到他顿住脚步、回过身来,站在高阶上俯视她,嘴角带着一丝清冷的笑,“这几日秋高气爽,倒是个散步的好时节,本王就抽出点空暇,陪公主在行宫里逛一逛。”
白潞安说得没错,秋天真的来了。前几日的秋雨赶走了夏末最后一丝燥热,绿植仍然傲然挺立着,既没有盛夏的喧嚣燥热,也未至深秋的萧瑟肃杀,正是难得的美好时节。
两人走在仍有些湿润的石板路上,闻着新秋清凉的泥土芬芳,一时都静默着。
最后白潞安先开口:“说吧,母图在哪里?”
元晚河笑眯眯道:“我逗你玩儿的,就是骗你跟我说说话。”
白潞安也不感到意外,不发一言朝前走。元晚河觑着他的神色,小心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白潞安不疾不徐地说:“你希望我怎么处置你?”
元晚河乐呵呵:“当然希望你跟我重归于好,把洞房补上啊!”
白潞安瞥她一眼,“你脸皮的厚度又有长进了。”
“没办法,形势逼人啊!”元晚河相当苦恼,“我那个情敌段位太高,弄得我很有危机感。”
“情敌?你指的是燕绥么?”白潞安好笑道:“你还真把自个儿当根葱。”
元晚河摸摸脑袋:“我觉得我这人还行啊……”
“你这样卑劣的人,就不要拿自己和燕绥比了。”
咦,卑劣?第一次听人这么夸奖她。她很好奇:“我怎么卑劣了?”
白潞安平淡道:“耍花招把永华帝骗上城楼,再送他一记淬了毒的箭,应该称得上卑劣吧?”
她噘了噘嘴,不甘心地狡辩:“我没给箭淬毒……”
白潞安不理她,撩起袍摆在林子里的石凳上坐下。石凳只有一条,他坐了,元晚河只好站着。
“你不是想知道我打算怎么处置你么?”白潞安淡淡道:“过几日我会带你去陈国,我不杀你,我要你用一辈子来偿还你的罪过。”
元晚河一拍手:“和我想的一样!我也打算用一辈子时间好好补偿你呢!”
白潞安摇头,“你欠了很多人,唯独不欠我。我不需要留你在身边,看着也眼烦。到陈国以后,你就去边境守墓吧。”
“守墓?”元晚河惊呆了,“太大材小用了吧!本公主人美心善,能打仗会暖床,不就是欠了你父皇一条命么?说到底人都已经不在了,我守墓守得再虔诚他也不会知道,不如就让我把欠他的还给他儿子,这才实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