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你一点也不想。”元尧啜了口茶,淡淡道:“跟撒野的兔子似的,一放出去就没影儿了,若不是朕亲自来,你还打算疯到哪里去?”
元晚河低下头,小声道:“陛下教训得是。”
元尧瞧了她片刻,俊美的脸庞忽然蕴了些意味不明的笑意:“不对,你不是兔子,你是只小老虎,左廷王被你一口咬死了,弥药两万进犯的骑兵更是被你连皮带毛地吃掉……过了这些年,朕的晚河依旧威猛如昔啊。”
什么小老虎,她明明是只小羊羔,还是只倒了血霉的小羊羔,碰到元尧、萧灵、白潞安这三头大灰狼,被先后轮番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她扶着还在酸痛的膝盖,低声道:“臣妹的父亲死于左廷王之手,臣妹此乃正当报仇。”
“嗯,你做得很好,朕没怪你。”元尧放下茶盏,还想跟她说什么,卓东蔺忽然推门进来,双手呈给元尧一封札函。
元尧拆开札函扫了几眼,随手置于案上,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懒懒道:“你的夫君带着几万兵马在边境杵着呢,你是打算去投奔他,还是跟朕回家?”
元晚河眼皮一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是跟陛下回家。”
“哦,不要夫君了?”
元晚河轻咳一声,“他不是臣妹的夫君,陛下不要相信那些谣传。”
元尧星眸微睐,脸上忽然绽出一个极明澈的笑容,“好,朕不信那些谣传。”
他抬手,修长的指头在那封札函上叩了叩,淡然地说:“这是你那夫君,哦不,定王白潞安送来的信,他说你杀了左廷王,弥药举国震怒,要求大燕给个说法。他希望朕把你交过去,他可出面到大可敦那里调停,修复大燕与弥药两国的裂痕。”
元晚河抬头望向元尧,“那陛下打算把臣妹交出去吗?”
“清州那边还在闹腾,朕暂时不愿与弥药闹得太僵。”元尧揉了揉太阳穴,“但是朕也不舍得把你交出去,大不了赔弥药人一些粮草金银,随手打发了事。”
元晚河道:“弥药国的大可敦喜好美男,陛下还可挑些姿色上乘的少年送给她。”
元尧瞥她一眼,“那就把你府上的美少年送去吧,祸总归是你惹下的。”
“好吧……”
元尧又喝了会儿茶,方才摆摆手:“你先下去吧,休息休息,吃些饭,辰时咱们启程,快些回朔都去,耽误了这许多时日,天徽殿的奏折都该堆成小山了。”
元晚河诧异他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按照元尧的风格,应该是把她千刀万剐再扔茅坑里腌两年。
但这回放过她,总归是好事,她便乖乖巧巧地告退了。
吃过饭,元晚河在西厢房睡了半个时辰,便有人来唤她武官员都在衙门口恭送圣驾,元晚河也站在他们中间等候,仝戈悄悄凑过来,在她耳边道:“公主,皇上没为难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