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晚河答道:“暂时没有,这几日有劳将军照顾。”
“哪里哪里,能为公主效力,是末将的福分。公主回朔都以后好生保重,若以后有用得着末将的地方,尽管开口!”
“多谢仝将军了。”
二人聊了一会儿,只听曲苟尖利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跪地,口呼万岁,元晚河跪在前头,只见一双黑底龙纹皂靴从眼前走过,龙袍下摆轻轻蹭过她的额头。
禁卫军戴甲持刀排列在县衙门前的大道上,阵列中间听着两辆马车,前头一辆华盖大顶、朱漆描金,后头一辆小一些,也是精致富丽。待元尧上了前头那辆车,元晚河朝那小些的马车走去,曲苟却将她拉住,“公主殿下,那辆车是给范氏女子坐的,您的座驾在后头。”
元晚河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几个羽林卫拉了一辆破破烂烂的囚车过来。
当空几只乌鸦呱呱飞过,元晚河无奈长叹。
果然果然,果然果然……
她就知道依元尧的性子,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一上路就用囚车伺候,等回到朔都,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元晚河打了个寒战,她不敢想了。
现在她好想跑,撒丫子跑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她。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群臣排列,重兵环围,她连根头发都跑不掉。
只能……认命了。
她乖乖走上囚车,羽林卫将她的手脚用固定在车板上的铁链拴住。彻彻底底没了自由,连尊严都没了。
而后銮驾启程,浩浩荡荡的队伍迎着萧瑟秋风离开北泉县,朝着朔都的方向前进。
元晚河透过囚车栏杆望着燕弥边境的方向,最后闭上眼,轻轻道一句:“再见了。”
再见,永远不见。
鸭丑山浅花村的那段时光,只是一个虚幻的美梦。她终于明白,美梦是不能随便做的,代价很大,很大很大,要用后半辈子来偿还。
土原坝上。白潞安端坐于马背上,玄色大氅在秋风中扑扑翻飞,深沉的目光定格在北泉县的方向,整个人似雕塑般一动不动。
粟北从斥候那里得了消息,来到白潞安近前禀报:“公子,燕帝的銮驾刚刚离开北泉县,往东边去了。元晚河被押在囚车里,看来是要回朔都受审。仝戈带了两万戍边军往这边来了,是否吩咐士兵准备迎敌?”
“不必了。”白潞安的声音平缓无波,“撤退。”
顿了片刻,他又道:“你说,燕帝会杀了她么?”
粟北愣了一下,没想到主子会这么问。他想了想,答道:“十有八九会,燕帝猜忌心很重,而且暴虐嗜杀,背叛他的人怕是都不得好死。”
白潞安沉默半晌,点点头:“把她杀了最好,省得脏了本王的手。”
他调转马头,淡淡吩咐:“传令下去,改道回大陈。”
刚刚得到的消息,景王和端王起兵谋反,文昌告急。
当务之急,入都勤王。
白潞安眼中闪过刀锋般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