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尧赶过来时,正好看到马厩坍塌的一幕,他脸色一白,不由自主就要冲过去,被曲苟死死拦住了,“陛下,危险!去不得啊!公主她没事,您看,她在那儿呢!”
元尧顺着曲苟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元晚河倒在马厩旁,被一个小士兵护在身下,掉下来的石块木板统统砸在那小士兵的背上,元晚河却是安然无恙的。元尧这才镇静下来,指挥道:“快,快救火!”
那跟过来的范氏小女子看了眼前大火烤马肉的可怖景象,竟吓得花容失色,泪珠儿噗噜噜往下掉。
元尧却顾不得安慰美人儿了,命令旁人:“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公主弄过来!”
几个内侍赶紧跑过去,把元晚河扶起来,护她到安全地带。
元尧静静看着众人手忙脚乱地扑火,大风将他的大氅吹起,露出里面明黄色暗龙纹的中衣。方才他正和范姑娘在屋里巫云楚雨,听到马厩着火的消息,他顾不上穿外袍就冲出来了,曲苟追在后头给他披了一件挡风的狐皮大氅。
这时曲苟又劝道:“陛下,眼看这火也灭得差不多了,外头冷,您要不先回去歇着吧?”
元尧斜他一眼,厌恶道:“你烦不烦?”
曲苟低下头再不敢张嘴了。
众人忙活了好半天,终于把火扑灭了,可惜了四匹拉銮车的极品御马,被活生生烧了个喷香。驿卒们心知大祸临头,吓得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元尧扫了他们一眼,低沉道:“马厩应是禁火烛的,怎么会突然着火?”
卒长支支吾吾道:“小、小的们都在前院儿,这个院儿里只有他和那个囚犯……”他指着那个看守元晚河的小士兵。
元尧望向元晚河,“元晚河,你说说怎么回事?”
元晚河的小脸被烟熏得黢黑,外分明,随着她眨眼睛,眼白珠子一闪一烁,很是有趣。“哦……”她挠挠头,“我觉得冷,烧了点儿火取暖来着……”
“你哪来的火源?”元尧的目光转向那个小士兵,“是你给她的么?”
小士兵身体微僵,缓缓抬起头,正欲回答,元晚河抢先答道:“他一直在马厩后面,什么也不知道。是给我送饭的驿卒掉下的火折子,我拾来就用了。”
小士兵略微惊讶地看了一眼元晚河。
“你胡说,你胡说!”
一个跪在卒长身后的小卒子,突然十分激动地喊起来,接着跪爬到元尧跟前,不住地喊冤:“陛下,小的冤枉啊!小的没有给她火折子,是那贱人信口开河……”
元尧脸色蓦地一沉,星目中飘出一缕寒光,“贱人?你叫大燕的公主贱人?”
那小卒愣了一下,脸唰地白了,磕头如捣蒜:“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才有眼无珠,有口无心,不知那是公主……”
“你算个什么东西!”元尧两步上前,一脚蹬过去,将那小卒踹得翻了个跟头,“来人,将这贱奴拖下去,砍去四肢,扔到茅坑里喂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