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能怎么办呢?似乎她越是这样,他就越稀罕她。
元尧不知道自己也有那么贱的时候。
“陛下,在想什么呢?”见元尧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像是要把她从里到外划拉一遍似的,元晚河浑身不舒服。
“没什么。”元尧回过神来,“还喝么?”
“喝啊,陛下这酒真好喝,不愧是御库窖藏的酒。”元晚河指挥曲苟,“曲公公,快给我们满上。”
曲苟耸拉着老脸,给二人倒上酒。心道这百乐公主也真够过分的,把皇上往死里灌,明天还能上早朝么?
“唉,曲公公,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没给皇上倒满?”元晚河很不满意曲苟的服务。
曲苟忍住瞪她的冲动,又往元尧的碗里加了一些,酒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元晚河这下很满意了,端起碗,“陛下,臣妹先干为敬,您随意啊。”
就这么随意来随意去,当月亮爬上夜幕,酒瓮见底的时候,元晚河最后一口酒灌进嘴里,“当”地一声把碗撂下,坐在对面的元尧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他的酒量并不赖,但这么一碗一碗地“随意”灌,任谁也受不了。元晚河是个例外,这几年把酒量练出来了,加上最近疯狂酗酒,她的身体都对酒麻木了。
元晚河道:“曲公公,扶皇上回卧室休息吧。”
曲苟和刘洪两个人,架着元尧回到卧室,替他脱了外衣和鞋子,把他放在龙床上。元晚河也跟着进来,“行了,你们下去吧,我陪会儿皇上。”
曲苟心里对元晚河那叫一个怨啊,皇上这几年勤勉自律,不近酒色,全身心扑在朝政上。而这百乐公主一出现,好了,酒肉声色一应俱全了。
但他不能说什么,他也知道,皇上喜欢她陪着。
曲苟叹口气,带着刘洪出去了。
元晚河坐在龙床边,看着床上那人熟睡的容颜。
英挺的眉眼,俊朗的轮廓,看着还是那么养眼。尤其是当他睡着了,一副全无防备的样子,脸上不再带着那种惯常的冷漠和猜忌,给人一种良善温柔的感觉。
当然只是错觉。
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她“没齿难忘”,日后必定“加倍报偿”。
她低头看着他,指尖拂过他的脸颊。
忽然俯身,在他额上印下轻轻一吻。
并不是在吻他,而是吻别她逝去的爱情,吻别那段她付出了一切、失去了一切,最终懂得了一切、看透了一切的年少岁月。
自此一吻,再不回头。
她的手探进他的衣襟,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摸索了一遍。接着抽出手,起身去把他挂在屏风上的外袍又里里外外摸了一遍。
她挠着脑袋四下看了看,最终把目光锁定在床头的那一排暗格上。
一格一格地翻找,最后在最里面那一格的夹层里,发现了满满一盒斩忧丸。
这就是她想要的东西。
真是恨不得把一整盒全拿走。她咬咬唇,拿出了三粒。
想了想,又拿了两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