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药瘾发作以后都发生了些什么,她都记不大清了。只记得自己一会儿哭,一会儿跪,一会儿摔砸东西,一会儿又在淋雨……
好像还梦见白潞安了……那梦境好真实,他就那么扶着她的胳膊,忧虑地看着她,俊美的容颜近在咫尺。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他惊疑不定的声音:“晚晚……你怎么了?”
幸好只是个梦。她揉着太阳穴心想,要是真现实这么狼狈地出现在他面前,那真要丢人丢大发。
当然,元晚河不知道,药毒发作的时候,她是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
马车出了北宫门,沿着华云道一路行驶。今天的华云道有些“堵”,因为坐落于道南的月堂行馆有贵客下榻,门口停了几辆豪华车轿,挡住了一半的路。
不巧的是,元晚河的马车也很宽大,居然没法通过了。
车夫勒住了马,华琨跳下车,打算去和行馆的人沟通一下,把道儿暂时让出来。
走到行馆门口,他向一个刚跳下马车,侍卫模样的人抱掌客气道:“这位兄台,不好意思,能否把车轿挪挪位置,让我家主子的车驾通过?”
粟北看了看华琨身后那辆马车,便道:“哦,好,等我家王爷下了车,我们就把车轿挪走。”
“多谢。”
粟北转身推开车门,车中下来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年轻男子。
华琨猜想这位应该就是那侍卫口中所说的“王爷”,也不知道是哪家王爷,只是规规矩矩下跪行礼,“百乐公主府卫尉华琨参见王爷。”
半晌,没听见答话。
华琨疑惑地抬起头,却在瞧见那位王爷的正脸时,吓了一跳!
这……这不是那个面首灵扬么?
两年前他在皇陵爆炸事件之后神秘失踪,现在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王爷”?
奇了怪哉!不会是他认错人了吧?
华琨仔细打量眼前这人,虽然气度更华贵了,面相更成熟了,但绝对就是那个灵扬,没错。
白潞安任由华琨肆无忌惮地打量半天,才悠然笑道:“怎么,本王脸上有字?”
粟北还以为华琨是在好奇他们的身份,便向华琨解释道:“我们是应大燕皇帝之邀,自陈国而来。这位是大陈的摄政王。”
华琨了然,也更添惊讶和疑惑。那个面首灵扬,怎么就成了陈国的摄政王?或者说……一个陈国王爷当年为什么出现在朔都的仙伶馆里?
当年灵扬在皇陵失踪后,公主曾派华琨打听他的消息,那灵扬却像人间蒸发了,音讯全无。后来去了清州,公主还在到处寻找他,也是一丝线索都没有。
隔了这么久,一个蒸发的人突然又在眼前出现,还是以“陈国摄政王”的身份,这实在让人感慨世间万事的奇妙诡异。
华琨也不知道该不该去给车里的公主报个喜:“殿下,特大好消息,您丢的那个小白莲找着了……”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华琨这时候也才想起,前段时间有传言说,公主做了这位王爷的“侧妃”。华琨并不相信这些不着边的流言,但由不得别人不信,搞得公主一时很被动。这会儿她已经很脆弱了,就别再给她找刺激了。
“给王爷添麻烦了,还请王爷行个方便,给我家公主的车驾让个道。”华琨老老实实地说。
白潞安望向那辆马车,问道:“你家公主在车里?”
“是。”
“那对不起,本王不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