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晚河答:“我们传的是机密军情,要是插着讯旗,一路上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传军令吗?”
这个回答可以说是非常机敏了。
城卫长想了想说:“你们去吧。”
元晚河和南嘉暗自松了口气,赶紧纵马往门洞外走。眼看着上了吊桥,城卫长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喊道:“等一下!”
两人并不理他,反而加快速度冲上吊桥。
“拉起吊桥!”城卫长朝着城楼上高喊,“快拉吊桥!那两人是奸细,别让他们跑了!”
吊桥缓缓抬升,元晚河和南嘉鼓足了气,猛抽马股,马儿向着越升越高的吊桥边缘跑去,最后四蹄飞起,凌空一跃,稳稳落在了对面的草地上。
城卫长嘶声命令:“放吊桥!把吊桥放下来!弓箭手准备!”
拉到一半的吊桥又缓缓放下,侍卫长骑上马,带着十几个人就追了出去。城楼上,弓箭手快速就位,就着明亮的月光看清了两名“奸细”逃跑的方向,射出了箭雨。
元晚河和南嘉伏低了身子,箭簇从她们身侧和头顶嗖嗖飞过,带起的疾风刮痛了脸颊。
渐渐地,射过来的箭少了,因为她俩差不多已经跑出了城楼弓箭手的射程。
元晚河长舒一口气,直起了腰板,十分得意地想,这回运气真他妈好啊,看来本公主之前并不是运气差,而是所有运气都攒着用来躲飞箭了。
然后,她感到一股力量重重推了一下她的左边后肩。她的身体顷刻失去平衡,从马上坠了下去。
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元晚河双手支撑着身体想爬起来,左肩一阵剧痛让她又趴了下去。
一根羽箭,深深插进她的左侧肩胛骨。
看来真相是,她的运气都攒着用来挨这扎扎实实的一箭了。
远处,骑在马上的城卫长收起长弓,得意地看着被他射下马的“奸细”。
“公主!”迟钝的南嘉向前跑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身边的公主没影儿了,这才发现她早已中箭落马。南嘉调转马头返回,奔到元晚河面前,将她搀扶起来。
“南南南嘉,咱们两个人,恐恐恐恐怕只能走一个了。”元晚河疼得舌头打结。
“公主你走,我来拦住追兵!”
“不,你走。”元晚河忍着痛说,“我受伤了,跑不远。我把他们拖住,你如果能脱身,就尽快回朔都,找大长公主,告诉她这边发生的所有事情,让她亲自禀报皇上。”
元晚河明白,她想要翻盘是不可能了。
箬南的局势已经是板上钉钉,而她自己,也要再次落入敌人之手。
她一生惨败过两次。第一次是在乌羚原,敌人是萧灵。而这次,是更可怕的白潞安。
朝中的政敌肯定要再拿此事兴风作浪,坐实她勾结白潞安,把箬南拱手让给陈人的叛国之罪。没准还会再扯上东大营,天翻地覆地闹腾一遍。
如果大长公主出面替元晚河澄清,也许事情就不会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