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卖米,那他从你手里拿走的几百万斤赈灾大米,又用来干什么呢?我相信,他米员外从你手中拿走那么多粮食并不是要去卖高价,而是围积起来别有目的!”
“什么目的?”许布政使紧张的问道,心中的猜测已经越来越清晰,但他不希望听到那样的结果,却又不得不问。
“几百万斤的粮食,他米员外就算吃到天荒地老也吃不完,他根本又不想卖,那他囤积那么多米来干什么?什么情况下才会用得了那么多的大米?什么人才需要那么多大米?”
“军粮?他在准备军粮?”许布政使声音发颤,唐大鹏的循循善诱,为他揭开了一个可怕的惊天大秘密,自己原来一直在被别人当枪使而不自知。
“没错!他肯定与建文余党之类的谋反分子有关,为他们筹集军粮,一旦打起仗来,后勤保障是关键。某种意义上说,战争打的就是后勤,没有粮草,再强大的军队耗到最后也不堪一击。”
许布政使虽然听不大懂唐大鹏的话,但话中的含义他是知道的。如果米员外真的与谋反有关,那自己许布政使不敢再往下想,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流淌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恐惧害怕。
唐大鹏又问道:“他米员外以前也让你筹措过粮食吧?”
许布政使心理防线已经开始松动,只要自己落了网,这种私吞赈灾粮的事情目标大,涉及人多。所以很容易查,隐瞒是隐瞒不了的,再者说,这一次的事情廉江已经够掉脑袋了,不在乎多一点类似的事情,便点了点头。
“你把事情说一下。”唐大鹏道,见许布政使有些犹豫,又补充道:“许大人,我是在帮你,我是帮你看清楚眼前的处境,你看不清楚的话,他米员外犯的可是谋反大罪,你是帮凶,到时候诛连九族,凌迟处死,那时候再想说,可就为时已晚了!”
许布政使眼神中闪出一丝恐怖,迟疑了一下:“光凭他囤积大量粮食,还不能定他谋反吧?”
唐大鹏已经看出来,许布政使对米员外的真实身份应该还不知道,如果不能让许布政使相信米员外犯的是谋反死罪,他心里就会存有希望,就不可能全盘交代。
唐大鹏问许布政使:“你以前负责过赈灾吗?”
许布政使点点头说道:“负责过,我当官这么多年,赈灾少说也有六七次了。”
“那往年闹饥荒,武昌城里也有这么多饥民吗?”
许布政使微微一怔,想了想,摇了摇头:“虽然也有饥民,但没这么多。”
“那你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这么多吗?”
许布政使摇头。
“那你知道饥民为什么今晚上都跑到知府衙门来吗?”
“他们听人说今晚要放粮。”
“你和谭知府都很清楚,你们的赈灾粮都给了米员外了,换成了你们内宅里堆积如山的白银。所以,放粮的消息肯定不是你们放出去的,否则你们拿什么放给饥民?”
许布政使听唐大鹏处处帮他说话,帮他分析,甚至实事求是的帮他分清责任,不由得十分感激,心中的敌意也少了许多。当下说道:“大人说得没错,不是我和谭知府散布的,当时只是和米员外说好,粮食运完之后马上放火烧粮仓,放火的事情由他来安排,但没有说到放粮,更不会散布消息要放粮。”
“我相信你说的话,如果因为火灾烧毁粮食,饥民也没脾气,只能怪老天,但如果发现粮仓里根本就没有粮食,那就会闹暴乱的。那时候你们的官也就当不了了,所以你们不会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多谢大人明察!”许布政使感慨的说道。
“散布放粮的消息显然是对你们不利的,甚至是要置你们于死地的,你知道这个消息是谁散布出去的吗?你又知道饥民中鼓噪抢粮的人究竟是谁吗?”
许布政使这个时候还不知道的诱因,那他也当不了布政使这样的高官了,听了唐大鹏的话,许布政使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是米员外干的?”
“不是他还能是谁?”唐大鹏吩咐晏师爷将先前提审的煽动抢粮的米员外那些家奴的口供拿给许布政使看。许布政使才看了几张,便两手发抖,几乎连纸都拿不住了。
唐大鹏火上浇油:“如果今天没有及时发现米员外的阴谋,饥民冲进衙门发现粮仓没粮,你和谭知府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就算不被饥民活活打死,你们俩同样也会因为丢失赈灾粮,引发饥民暴动而被砍头!他米员外明知道这个结果,为何还要故意这样做,你知道吗?”
“为什么?”许布政使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但他还是不由自主问道。
“因为他要你们死!”
许布政使惊恐得脸抽搐了一下,喃喃道:“不会的,如果像你所说,他扶持我是要利用我,可我现在才五十来岁,就已经位居从二品高官,我有更多的利用价值,他怎么会把这么辛苦扶持起来的人毁掉呢?”
“因为他需要用你的死,来点燃你们谋反的火炬!”唐大鹏冷声道:“你们这些侵吞赈灾粮的贪官,正好是他们宣扬当今朝廷鱼肉百姓,官逼民反的最好例证,饥民冲进来的时候,他们的人会趁乱杀死你们几个鱼肉百姓的狗官!”
“杀死朝廷官员,冲进衙门抢粮,这些饥民面对这样的境况,他们还有退路吗?这个时候,他们的人振臂一呼,竖起招兵旗,几万饥民群起响应,趁势夺取武昌城!”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