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武效梅走了过来,恨恨地说,“你没看效福那副臭嘴脸,说什么他们两个先种三亩,咱爹种四亩,不能种了再说,目的还不是一心想把这十亩地他俩给平分了。效军,我明白你的意思,留了个后手,主要还是看他们以后对待咱爹啥样,对待咱爹好了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要是还和以前那样,啥也不用说,你想咋处置咋处置!大姐就是心肠软,三句好听的话一说,他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二姐,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种想法,但我现在不会像三哥那样做,要知道,家里他们两个根本不是什么走正道讲正理的人,我要是没看走眼的话,别看老三以后让他们俩种地,他们也不会承认种老三的地,老三为这点事少不了生气。”
武平顺默默地听着,心里感到酸酸的,突然有种孤单和无助的感觉,颤着声道,“你俩都出去吧,让我心里静一静。”
下午五点多钟,舅家二十多人前来烧素纸,武效亮和武勇祥,胖孩等人把准备情况向秋风等人介绍一遍,他们也没说什么,简单履行以下程序就走了。
看着秋风等人很平静地走后,武效亮的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许多。
是夜无话。
八点多的时候,院内灵堂很快已经设立起来,村里的忙工也已全部到齐,按照事前分工各做各事。
接着,铁炮轰鸣,哀乐声声,各家亲戚陆续到来,烧纸放鞭,进入实质程序状态。
前村后店一些闲来无事的人特地赶来看热闹,把小院围得满满的全是人。
眼看十点半快要到了,其他远近的亲戚都已到来,依然不见舅家人踪影,武勇祥,胖孩和武效亮不由得着急起来。
武勇祥把武效亮从孝院内叫出来,心急如焚地说,“效亮,都这个时候了东庄的人咋还不到啊!起新莹的事可开不得半点玩笑,十二点之前老人必须到墓地啊!这点规矩东庄人不会不知道吧!何况你大婶的灵柩这么重,路上得换好多次人,时间不等人啊!”
武效亮想了一会说,“勇祥爷,我看这样,没吃饭的客从墓地回来再开饭。只要东庄的人一到,直接合口出棺。”
武勇祥为难地说,“没办法,只能这样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误了时辰。”
这时,胖孩紧紧张张地从外面跑过来,冲孝院内大声喊道,“孝院内的所有人,赶快出来,到村头接娘家客。动作都快一点!”
娘家人来吊丧,孝子必须出门远迎,这是当地一成不变的规矩。
东庄人的确够诡的,一般人家到村边才停步,他们倒好,距村口还有一公里就停下来等着接,摆着架势在折腾孝子和村里人。
武勇祥和武效亮心里虽然感到别扭和不舒服,但距离的远近也没有谁来规定,更说不出来什么,只得由铁炮和唢呐在前面开道,带着上百十口人浩浩荡荡地出村远迎。
这天,虽然没到午后最热的时候,已经太阳毒辣,天热的要命。
武效亮、武效福、武效曌等弟兄七人光着脚走在村间路上,都感到脚底发烫。
武效云,武效梅,万方,大翠等二十几个闺女,侄女等人全身穿着厚布孝服,没出村已热的汗流浃背,全身湿透。
一个个恨不得几步走到东庄人面前,跪倒地上磕几个响头把他们迎回家内。
但这种事是急不得的,走在最前面的唢呐吹鼓手盯着烈日亦步亦趋蹒跚前行,虽然汗流满面依然吹得十分卖劲,声声嘶嘶的哀乐,把所有的人吹得声泪俱下。
武勇祥心里着急,多次催着唢呐人员走快些,还是用了二十多分钟才到东庄人近前。
接着,一大群孝子跪在路边的玉米地上,痛哭流涕地让东庄人从面前经过才得以起身往回返。
东庄人的吊丧队伍可谓浩大,足有二百多人,人群几乎摆到村口。
待众孝子起身时,武勇祥打声招呼道,“所有的孝子抓紧时间往前赶,一定要走在前面东庄人的前面。”
武勇祥之所以这么说,一是规矩所定,二是秋风特意和他交代,否则就是对娘家人不尊重,有意见。
武效亮一看没办法,回头招呼几个兄弟说,“都别愣着啦,加快脚步跑到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