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北岸的堡垒有十几座,但真正用来封锁桥面的只有两座,这一点应该说设计的时候疏忽了,因为八里桥的桥面两侧都是石头的封闭式护栏,只要趴在桥面匍匐前进,侧面的子弹就没有任何用处。随着一连串烟幕弹和毒气弹混合着打过去,那两座堡垒裹,紧接着里面正在射击的机枪就哑了,这时候的清军早就被毒气弹的凶名搞得闻风丧胆,一看眼前突然白茫茫一片,第一印象就是对面放毒了,再闻着掺杂里面的毒气味道,那还不赶紧跑。
当然这一点南岸的张作霖并不知道,二十多名爆破手依旧按照计划一人夹一个炸药包,弯腰借着桥栏掩护迅速冲向对岸,看到这一幕后左右两侧的堡垒中,所有火力赶紧转向桥面,一时间子弹和小口径炮弹密密麻麻的砸了过去,搞得这座只有五十多米的小桥就跟燃烧起来一样。
但此时后面的忠勇军各部已经相继赶来,一门门迫击炮迅速架好,炮弹,毒气弹纷纷砸过去,很快把那些机枪和转管炮给打哑了,在密集的炮火掩护下,爆破手们冲过桥面,摸到两座堡垒下面,拉着后举着沉重的炸药包直接从射口投了进去,紧接着一翻身滚到河滩下,几秒钟后接连两声巨响,被炸飞的堡垒碎块砸在河水中。
这两座主堡垒被毁,就等于在桥面打开了通道,土黄色的人潮迅速涌向对岸,紧接着分流开,带着一个个炸药包从其他堡垒的射击死角冲上去,拉着扔进了射口,巨大的爆炸声接连响起,一座又一座堡垒在爆炸的火光中化为废墟,爆破工作还没等进行一半,剩下的堡垒中的清军见势不妙立刻打开门仓皇而逃。但可惜等待他们的是密集的子弹。
通过八里桥的忠勇军,紧接着就源源不断地杀向了北京城,这时候的慈禧反而镇定下来。
“皇上,记住现在你是皇上,咱们没有退路了,只能决一死战,无论是杨丰还是那个孽障,都不会放过咱们。”她看着小脸刷白的溥伟说道。
“老佛爷,咱们走!就像文宗咸丰爷那时候一样。”溥伟哭丧着脸说,说起来刚当上皇帝那时候他也算踌躇满志。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这几天一直对着他爷爷怨声载道。
“荒唐,这时候跟那时候一样吗?那时候是洋人入侵,天下百姓同仇敌忾之时,文宗只是暂避锋芒,勤王大军赶到自然可以逼退敌军,可如今这情形,那些地方督抚们谁会跟咱们一心,若是咱们还在这北京城。咱们就占了个正朔,若是废帝得了北京城咱们就成了逆匪,无论咱们逃到哪儿,结果只有被人出卖的份儿。更何况咱们逃得了吗?”鬼子六怒斥自己的孙子,说得就好像他哥哥那时候,北京城不是花钱买出来的一样。
溥伟吓得赶紧闭了嘴。
“太后,如今形势紧迫。怕是必须得从权了,昨日倭国退役大将大山岩曾经登门自告奋勇,愿意带着一批游历北京的倭**官帮助守城。我看这些人倒是出于至诚,倒不妨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鬼子六说道。
“那日本人能相信吗?”慈禧有点疑惑。
实际上这段时间跑到中国谋生的日本退役军人数量极多,战后日本虽然允许最多保留十万陆军,但实际上已经穷掉裤子的日本政府怎么可能维持这么多,伊藤博文死后继任首相的是断了两条腿的大偎重信,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裁军,反正日本都已经那样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两腿一分,摆出一副任君采拮的姿态,陆军裁撤到只剩下三个师团,也就维持个最低限度的心理保障而已,这样一来光裁撤的现役军人就达十几万,当兵的回家种地也就凑合一下了,那些中高级军官自然不能和贱民一样。
正好这时候慈禧大规模编练新军,所以都满怀期待地来一展所长了,可惜的是一来他们是战败者,缺乏足够的广告效应,二来山县有朋扒了野猪皮父子的坟而且还在东北杀了十几万满人,所以他们并不怎么受欢迎,只有极少量得到了工作,不过这场战争却给了他们希望
“太后,若是打别人自然不敢保证,但是打杨丰就不一样了,您别忘了他们跟杨丰可是有着血海深仇。”鬼子六笑着说道。
“那就召他进宫见见!”慈禧点了点头说,她现在的确也没得选择了,这北京兵是不少,六七人呢,使使劲凑十万也没问题,武器也不缺,光各种口径大炮就三百多门,至于其他枪支弹药粮食什么的,这些支撑一两年都很轻松,可是却没一个真正的统帅,最好的也就是载漪,载勋这样的,结果连通州跟八里桥都没守住就跑回来了,总不能还靠他们来守北京城?
得知慈禧召见的消息时,正滞留日本驻华使馆内的大山岩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转身对后面包括黑木为桢在内的一大帮萨摩藩出身的军官,挥舞着拳头大声吼道:诸君,复仇的时候到了!
他其实是被排挤出军界的,战后日本内部打成了一团,毕竟国家走到了这一步,总得有一批人为此负责,再加上陆军裁撤导致人事竞争激烈,内部派系矛盾严重加剧,陆军大臣山县友朋趁机排挤这些萨摩藩出身的将领,于是便以反攻东京的惨败为理由迫使当时的第二军司令官大山岩和第六师团长黑木为桢辞职,然后将大批萨摩藩军官裁撤退役,当然为了显示自己的公正,也把自己的好学生桂太郎撵到了预备役,当然这只是临时的,过两年肯定会重新启用。
但大山岩这些人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