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家宗主如今是公子榜榜首,想攀交他的人不少,大人想见、亦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如今的杨佑知道这句话的分量,但这话是宗主要他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完:“若大人需要江左盟的帮衬,江左盟……”
“笑话!悬镜司办案,什么时候轮到江左盟插手?”夏秋狂傲地道,“万肆的事情我已查明,此人确属无辜,但我还要关他两日。至于他的小姨子墨莲,我另有安排。”
“大人的意思是……这个女人在江左十四州内所言所行,江左盟皆不可插手吗?”杨佑怔了怔,忙问,“这女人是朝廷要犯?”
“梅宗主没告诉你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吗?”夏秋冷眼扫了下杨佑,淡淡地道。
“那,那,如果这女人在江左十四州做了不法之事,有人寻到江左盟请求帮衬,我们亦不能坐视不理,更不能对他们说这事情归悬镜司办吧?”杨佑涨红了脸,深行一礼,憋屈地道,“大人,您给我个理由吧,让我亦能在宗主面前回话,不然我又该被老爷说教了。”
“这事和你说有用吗?”夏秋不屑地嘲讽道,“梅长苏若在廊州,我倒可以给他个理由。”
宗主说得果然没错,悬镜司的人都是用鼻孔看人的。杨佑肚里骂了一句,故作不安地道:“宗主在浔阳查事情呢……”
话一出口,杨佑连忙捂住了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并后退了几步。
“怎么?除去万肆的府邸,江左十四州的其他地方也有赝品出现?”夏秋没有错失杨佑的表情,一手拽住杨佑的衣襟,厉声问,“梅长苏都发现什么了?”
“女,女人,他查了几家铺子,得出的结论是:典卖赝品的人都是女人。”杨佑结结巴巴道,“还,还有,她们上门总挑着雨天,不会在同一个地方久留,但一日内会骗上好几家。”
“同一人?”
“不止,光宗主送回天机堂的画像卷轴已有五个了。”
“陈坤领人在查?”
“没有,没有,年前有人暗杀宗主,陈舵主在查这事儿呢,送回来的画像搁在天机堂,还没来得及找画师临摹……”
梅长苏误打误撞之下竟掌握了关键线索?夏秋向杨佑斜了一眼:需让江左盟将查获的线索全数交出!
“天机堂现在是谁管事?”夏秋冷声问。
“高堂主!”
是夜,府衙起了大火,喧哗中夹杂着惨叫,前来救火的民众被衙役拦在巷口,只因起火地方为府衙地牢。黎明时分,火被扑灭,几具焦尸被抬了出来,不多时,又有衙役将一烧成重伤的人抬了出来。
那人的全身衣物皆被烧尽,面朝下,让人看不出他容貌,裸露的背部,焦黑一片,散发出的阵阵焦臭让四周看热闹的人掩住口鼻、避之不及。
被叫来帮忙的大夫哪里见过这种伤势,一时半刻愣在了当场。
“别杵着啊,快看看这个还能活吗?”跟着衙役一起出来的纪师爷叫道。
大夫壮着胆子上前看了看,小声道:“纪师爷,这种伤势我治不了,得去浔阳请云氏来帮忙。可瞧此人的伤情,怕是撑不到云家的人过来。若此人为要犯的话,您不妨找尚春堂的人帮帮忙?”
“不用了。”纪师爷朝身旁静候待命的衙役看了眼,“把这人和那几具尸首,送去西郊的义庄。你,进去,里面还有几个烧伤的人需要医治。”
“救……我,救我啊……我……没死啊,我……活着!”躺在地上的重伤之人,嘶哑地叫,“我是万肆……我是清辉堂的万肆。”
“万肆?”不知为何,人群里爆发出笑声,有人讥笑道,“什么清辉堂的万肆,他家中闹成这样,还配当江左盟的弟子?”
“把满屋子的赝品当宝贝,哈哈哈!”
“他干的傻事何止这些……他都不晓得头上的绿帽子有多大!”
“哈哈哈!”
“别笑了!”本欲离开的纪师爷转身,沉声道,“悬镜使大人已查明,秋娘的死和万肆无关,本打算明天将他放了,谁料想……这小子运气确实背了些,一群人往外跑,就他一人被断裂的房梁给压住了……”
说罢,纪师爷忍不住也笑出声来,不屑地问:“万肆,你有银子吗?你有银子的话,我让人送你去尚春堂,让尚春堂的人找云家为你医治啊。”
“我,我有……”听说能治,万肆忍着伤痛,断断续续地道,“我有银子在……”
他没银子!
万肆惊恐地想起,他的银子全被他拿去放高利贷了。不,不可以,他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怎么可以……
“我……银子借给杨佑了,你们问他去要!”万肆斟酌一番马上道,“救我……”
杨佑是远近闻名的老实人,也是自己的兄弟。有他出面,自己会没事的,万肆满怀希望地想着。
“纪师爷,现在怎么办?”衙役见万肆昏死过去,低声问。
“把他抬去尚春堂,再找个人通知杨佑,后面的事情便和我们没关系了。”纪师爷略略想了想,绿豆大小的眼中闪过狡黠的笑,“尚春堂的少东家和梅长苏私交不浅,这回有好戏看了。”
语毕,拂袖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个衙役。
“有江左盟的帮衬,府衙轻松不少,为什么太爷和纪师爷总看江左盟不顺眼呢?”一年纪较轻的衙役小声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