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夏府
“师父……”回到璇玑跟前的方锦瑟慌张地道,“我出不去。”
“去找管事,就说我不舒服要请大夫!”璇玑面不改色。
“我,我连院子的门都出不去,门外好多悬镜使,把院落团团围住了。”去而复返,方锦瑟紧张地问,“师父,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一成,因你;二成,兔死狗烹;三成,红袖招;四成,是因……
“咳咳。”璇玑一想到最后一个原因,忍不住咳喘起来。她不甘心,不甘心啊,身边的徒儿被夏江收买,她预料到了;夏江会兔死狗烹,她也预料到了;红袖招过于显眼、会惹出事端,她也想到了;只是她没想过……
“师父,师父,您怎么了?您怎么咳出血了。”见璇玑咳出了血,方锦瑟连忙将璇玑扶住,眼眸中难掩焦虑。
为师父也为自己。
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开春后,夏江对她的话似乎不怎么重视了。最明显的一点便是自开春后再没人堵住她的去路,甚至把她带至夏江面前问话,这是好事?她不知道,莫名的不安压在她心头,让她无法喘息。
“取桔梗茶来。”璇玑淡然地道。
“是!”方锦瑟行了个福礼退下。
盯着方锦瑟离去的背影,璇玑轻叹一声。
江左梅郎是不是“他”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知道红袖招会再开,她的徒儿会蛰伏于诸国朝堂,般弱会继承她的衣钵。
多年后,当萧景宣、萧景桓为皇位争得你死我活时,她埋于各国的势力便会展开行动……若……她最坏的盘算出现,那么……
悬镜司的地牢内,满身血污的女人支起身子,冷冷地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三人,笑了。
夏江望着被夏秋丢在地上五花大绑的女子,怒气横生,他从没想过眼前的女子会有一个孪生姐妹。
“你是谁!”夏江喝声道。
墨莲抬头冷笑。
“她是你什么人?”夏江蹲下身,捏起女子的下颚往上提着强行别向女尸所在的位置。
一滴清泪滑落脸颊,在姊妹出事的那一瞬她便感知到了,那撕心裂肺的感觉至今仍在,但……
“说!”夏江将墨莲丢回地上,踩上她的肩头道,“璇玑还让你们干了什么事?”
然,任凭夏江踩碎了肩头,墨莲仍咬着牙一言不发。
“不说也没关系!璇玑势力已失,她本人亦没什么用了,更何况是你!但怎么死……”夏江阴笑道,“由不得你做主了。”
“别,别,我,我说!”墨莲喘着粗气憋出了一句。
未等夏江追问,墨莲支起身子朝着夏江吐了一口血。
夏江是何人?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高度警惕,当墨莲抬头看向他时,已腾升警觉,将墨莲抛出的同时用长袖掩住了自己的颜面。
血溅在夏江的长袖上,引来夏江的大怒:“夏秋,她死了没有!”
“师父留了情,她还有气息!”夏秋查看后道,“师父放心,徒儿带她回金陵前,细细查过,她身上带着的□□毒针、包括藏于牙齿的毒囊都被徒儿收了。”
夏江颔首:“其余嫌犯呢?”
“带回来了。”夏秋回道。
“她又是怎么回事?”夏江瞟了眼地上的死尸。
“师父……”夏春回道,“我赶到慕容柏府邸时她已经死了,不仅是她,璇玑的其他几个徒儿也被慕容柏砍死了,包括刚为慕容柏生下麟儿的晨霜。”
“慕容柏身在何处?”
“我到慕容府邸时,慕容柏已陷入癫狂……”夏春皱眉道,“未等我下令将他拿下,他就吐血而亡,死状与地窖里的工匠一样,皆是中毒而亡。”
“因何中毒?”
“据查,赝品的颜料中夹杂了毒素,受到烟熏炙烤时,会有毒素溢出,少许毒素会使人意乱情迷,多了便能置人于死地。我到的那一日,恰是慕容柏把府邸给点了。”夏春冷声道,“如今想来,璇玑早有盘算,根本没想让慕容柏活下去。”
“这女人心思歹毒,会有这种谋算不奇怪。”夏江沉声道,“赝品案查清了吗?”
“基本查清。沂州的尹中原,他有一小妾为璇玑的门生,故,最开始赝品是从他的手下流传出去的。第一批流出去的赝品,仿真度较高、难以识别,但产量也相对较低,故而没闹出什么动静。当大批赝品出炉时,尹中原怕赝品在沂州流传影响他的仕途,便让璇玑的弟子把赝品带至江对岸。”
“江左?”
“不止江左,整个江东乃至大梁境内皆有。虽然江左盟发现的时间较早,但江左盟只在暗中调查,把事情宣扬开的是般若真和秦越在二月二龙抬头时举办下的赏花会。”
“江左盟为何秘而不宣?”
“他们说商户只是委托他们调查。我和夏秋查过,所述属实,那些贾商是在私下聚会时发现不对,但没有证据无法报官,只能委托江左盟调查。”夏春沉声道,“与江左盟的接触,夏秋比我多,师父不妨问问夏秋……”
夏江颔首,看向夏秋:“你问江左盟的人要相关案卷可有受阻?”
“没有。江左盟没有传说的那样神,就拿这件事来说,他们半个月没有查清的事情,我三日就查清了。”夏秋不屑地道,“且,他们亦是赶巧了,碰到一个心思细腻、嗅觉灵敏的妇人……”
“此话怎讲?”
遂,夏秋将浔阳商铺的事情说了一遍:“那妇人说了,取一把剃发刀,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