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是安心,许多时候,寻常不敢做的事,在夜里,便突然有了勇气。
尤其是深夜,夜越深,便越有勇气。
这似乎是一种自我的暗示,觉得没有人会发现自己。
所以许多人,都是在夜里被杀。
两个身影,一男一女,男子长发,背后一柄断刀,似乎勤俭,他的衣服总是黑色,也很破旧,但他却从未想要换过。
女人,则一直如同一个护卫,跟在男子身侧,看着面前的男子,她的眉头总是微皱,像是有心事,显得小心翼翼。
‘又是杀人。’这是苗影给墨刀的任务,很简单,杀人于墨刀来说从来都不算难事。
可这次却不一样,因为杀人的过程让墨刀觉得麻烦。
不惊动任何一个人,杀了目标人物。
墨刀不懂这样做的意义,但他还是照做。
这次要杀的人,叫惊折,身份,同样是堂主,除了这一点之外,再无其他讯息。
只不过,仅从这人身份便可以知道,其实力定然不弱。
要在不惊动一人的情况下杀了他,很难。
“如果你完成了这次任务,那便证明你学会了暗杀的一点皮毛。有一点你必须记住,暗杀的重中之重不是成功的杀了目标,而是自身的性命,如果杀了人,可最后却让自己深陷困境,这根本不算暗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你才有资格杀人,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杀人。”
“至于如何杀人,一切都看你自己,欺骗,隐瞒,背叛,无论做什么,只要能完成最终的目的,都可以。至于如何做,一切取决于你自己。”
墨刀回想着苗影对他所说的话。
这时,忽然一个人影,撞在墨刀怀中。
猛的一惊,墨刀抽身后退。同时断刀已握在手中。
被人接近到如此地步,都没有发现,这在寻常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虽然墨刀心有所想,但他依然警觉着周围。
但,直到那人撞在他的身上,墨刀才发现。这如何不让他震惊,如何不让他心生警惕。
墨刀冷眼看着对面的人,手中的刀握的很紧,只不过片刻之后,断刀就被他收于后背。
启初墨刀以为面前之人如天绝子一般,实力深不可测,才会让他毫无发觉,可当墨刀看清对面那人时候才发现,是自己想错了。
因为对面那个根本已不能再算作人,这也正是墨刀没能发现他的原因。
那是一男子,批头散发。身上充满血迹,一双眼睛已经被挖掉,只剩下两个漆黑的血洞。看上去慑人无比。
似乎因为时间太久,上面的血已经凝结。
一双手臂已被砍断,两条衣袖空荡荡的随风漂白。
这男子,就如同行尸一般,面无表情,肆意的游荡着,嘴里不时发出几声青音,但因为声音太小,让人听不清其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低着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人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丝人的气息,至于为什么还活着,没人知道,但也正是这样,才让墨刀没能发现他。
噌的一声剑响,墨刀身后的暗幽抽出长剑,一步跨到墨刀身前,不等墨刀说话,举剑便刺。
杀人,暗幽早已习惯,更何况这人挡在墨刀身前。而且行为如此诡异。
可就在其长剑快要刺入那人咽喉时候,忽然一只手伸出,抓住她的手腕。
同时,一道冰冷目光,看向她。
看到那个眼神,暗幽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只是一个眼神,她便已经懂了。这一次她又错了。
无力的放下手中长剑,暗幽拼命的在自责,在懊悔。
“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墨刀说道。观察片刻,墨刀已经看出,这人一直在附近徘徊,而且神志全无,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而这里,距离惊蛰所在,只有不到两里。墨刀觉得,面前的人之所以变成这样,应该与惊蛰有关。
因为那人一直在念着一个名字,而那个名字正是惊蛰。虽然他的声音很小,很轻,但墨刀还是从其说话的口型看出。
至于暗幽的贸然出手,墨刀并没有说什么。
眼中还有失望,是对自己。
暗幽慢慢来到那人近前,出声问道:“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谁知,暗幽刚刚说完,那人忽然抬起头,已经没有了眼睛的他,正在拼命用一双血洞,看着暗幽,似乎想极力看清暗幽的模样。
他的神情激动,再也不想之前那般失魂落魄,如同没了灵魂的尸体。
这一刻,这男子的脸上忽然有了生机,更有了希望。
“霜儿!是你么!你怎么逃出来的!”他激动的说着,说话同时一步上前,似乎想要将暗幽抱在怀里,只是他的手臂已经被砍断,但他依然依偎着暗幽,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想念。
暗幽原本想躲开,这种事并不难做到,对于她,但她最后忍住了。
因为墨刀说要问出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刺鼻的气味不断的从男子身上传出,一阵阵的恶臭让暗幽觉得自己的胃正在不断翻腾。
可那个男人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甚至开始轻轻的用身体摩擦着暗幽,似乎暗幽是她失散多年的妻子一般。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暗幽再次问道,没有躲,没有动,就那样任由男子侵犯着她。
“不对!你不是霜儿!”忽然,男子大喊一声。“说!你是谁!我的霜儿在哪!”男子的表情忽然变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