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邹县追到薛县,又从薛县追到缯县,然后又从缯县追到邹县,继而追到胡陵,被彭越牵着鼻子兜了一个超级大圈子,好几大百里路程的急行军折腾下来,甘机率领的西楚军东海郡兵当然早就是怒满胸膛,气冲斗牛,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不是把彭越军恨到了骨子里,也几乎都曾经先后发誓,只要追上了比泥鳅还滑的彭越军,就一定把这群乌合之众全部宰光杀绝!
西楚军这一次终于逮到了这样的机会,他们在胡陵渡过了泗水南下后,虽然奸猾的彭越军立即又撒腿开溜,在第一时间就放弃了沛县西走,然而因为细作南下报信在路上耗费了一定时间的缘故,彭越军向西撤退时,全速追击的东海西楚军距离沛县已经只有四十来里,没有办法把西楚军彻底甩开,也给了西楚军追上他们的希望。
更让东海西楚军喜出望外的还在后面,当他们加速南下,来到了刚刚被彭越军放弃的沛县城下时,又意外的和彭城西楚军取得联系,知道西楚军大将冯仲正在率领一万精锐向彭越军追来的喜讯,甘机闻讯更是有恃无恐,赶紧把友军即将赶到的消息公诸于众,并要求西楚军将士继续加快速度,无论如何要追上彭越军这群无耻鼠辈。
与此同时,考虑到冯仲率领的西楚军精锐实力过强,又和甘机所部互不统属,很可能会各自立营,相互配合作战,即便有丰邑的内应帮忙,自军也很难把两股敌人同时干掉,彭越也不得不打消了在丰邑与敌人追兵决战的念头,被迫派遣岳醪抢先赶来丰邑与雍齿联系,要求雍齿暂时放弃配合自军作战的计划,继续潜伏在西楚军阵营中,等以后有了机会再反正归来。
很可惜,岳醪晚了一步,雍齿也过于着急的向前走了一步,当岳醪赶到丰邑时,雍齿已经召集了他的麾下将领,把自己准备率军反正的决定正式公开,要求众将做好易帜准备,只等彭越把西楚军诱到丰邑,立即动手配合彭越军作战。闻知岳醪到来,雍齿还无比欢喜的把岳醪请到了众人面前,向自己的手下介绍岳醪的身份来历,要求丰邑众将向岳醪行礼效忠。
也还别说,因为丰邑守军都是雍齿一手带出来的缘故,得知了岳醪的身份后,丰邑众将还真的纷纷向岳醪行礼问安,赌咒发誓今后改为效忠项康,岳醪心中叫苦,可是又无可奈何,只能是硬着头皮与丰邑众将一一见礼,代表项康许下承诺,答应在事成之后一定厚赏丰邑诸将,然后才向雍齿连使眼色,要求与雍齿单独说话,外粗里细的雍齿明白岳醪的意思,忙命令全城戒严,不许任何人擅自出入城池,然后打发诸将下去准备易帜。
还是在众将走后,岳醪才向雍齿连声叫苦,问道:“雍将军,你怎么这么急?还没有我的消息,就已经把你准备易帜反正的决定公布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雍齿奇怪的反问,又解释道:“我收到消息,说你们已经向着丰邑来了,甘机匹夫率领的西楚贼军也正在追着你们过来,为了早些做好准备,不至于事到临头手忙脚乱,所以就赶紧这么做了。”
“情况有变,我们的背后,已经不止甘机匹夫这一支追兵了。”
岳醪叹了口气,然后才把冯仲也带着西楚军精锐加入追击的情况告诉给了雍齿,雍齿听了也是一惊,失声说道:“又冒出来一支西楚贼军?还是从彭城来的西楚军精锐?这下子麻烦了,我这八百来人就算在战场上突然倒戈,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啊?”
“所以彭越将军想暂停原定计划,让你再耐心多等一段时间。”岳醪无奈回答,又赶紧问道:“雍将军,怎么样?刚才的那些人靠不靠得住,会不会走漏风声?”
雍齿脸色阴沉,盘算了片刻才说道:“难说,短时间内,他们或许还不会有什么异心,但如果时间长了,即便他们都是我带出来的人,我也不敢保证他们一定会继续守口如瓶。还有,他们依照我的命令准备易帜,肯定会把情况告诉给他们的亲信手下,知道的人多了,走漏风声的可能就更大了。”
“那怎么办?”岳醪赶紧问道。
历史上曾经两次打败过刘老三的雍齿其实也颇有才干,只琢磨了一小会就说道:“现在还有两个办法,一是你们到了,我马上带着军队易帜跟你们走。二是按原计划行事,你们到了,我先帮着你们抢在冯仲匹夫的追兵到达之前,干掉甘机匹夫的追兵,然后马上带着军队和你们走。”
“来得及吗?”岳醪担心的问道:“万一交战的时候,冯仲匹夫的追兵及时赶到了怎么办?”
“这点得由彭将军决断,他如果觉得时间还够,我们就这么办,他如果觉得时间来不及,我就直接带着军队跟你们走。”雍齿立即答道:“总之我是没办法继续藏在西楚贼军的队伍里,今天的事只要走漏半点风声,我就马上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岳醪仔细一想也是,便也不再耽搁,不顾天色已然不早,匆匆叮嘱了一番雍齿务必要小心行事,然后就立即出城,走来路回去与彭越联系,向彭越禀报丰邑的情况,还有雍齿的决定。而当天色全黑时,岳醪见到了彭越后,彭越也是为难万分,犹豫了片刻才答道:“到了丰邑城下再说,只要冯仲匹夫没有追得太紧,我们就先干掉甘机匹夫的追兵!”
…………
同一时间,汲取了之前多次让彭越军溜走的教训,西楚军东海郡守甘机不顾天色